六月周末清晨,阴天,正是去野外洗肺的好天气。换身宽松衣裤就出门了。到得山脚,本想去山顶平地,云下风里,伸胳膊展腿—番,但一转念觉得半坡空坪临湖处空气更好,遂向半坡行去。
—路静寂无人,只有鸟啾犬吠,我亳不在意,这—路去过几次了,岔路口那狗是拴着的,空坪边人家那只狗也是拴了的,我只管走就是了。谁知,刚要走近空坪边人家时,忽闻身后一声中低音犬吠,急扭头—瞅,发现身后约二三十米开外,—自由身,灰黑色青壮年中华田园犬正对我虎视眈眈,不由呆立片刻,百思不得其解:这道上啥时多了这条拦路狗呢?来不及多想,这狗叫声又引起了空坪边另一家狗的更为粗壮的吼叫声,而我明明记得以前那家是没养狗的呀!怎么办?四顾无人,我心已开始落泪了,硬拼不行,喊叫无人…突然,我想起小时候,大人传授的退狗经验:蹲下身,作势捡石欲掷…赶紧边盯着狗边按程序操作,果真,那狗见我一蹲就赶紧向后弹跳了一大步,待我捡石佯作投掷状时更是忙不迭叫嚷着往后跑开了。我赶忙攥紧石头边看身后边快步走开了。一路上心有余悸,又在路上捡了根巴茅秆作打狗棍——反正狗也不知这是实心棍还是巴茅秆!
到得目的地,也无心洗肺了。只想快点脱离这危险之地:原路有狗回不去了;湖边绕行也不敢,原先走过,知道那一路几家都有狗;只好越过山顶下山了。可走到空坪去山脚必经的那条原先一览无余的小路口时,才发现路已被两边茂盛的高过人头的大片巴茅和野藤差不多快封住了!更可怕的是,我隐约看见路尽头有一大堆白色物体(近视眼的我没带眼镜):是倒着一坏人?还是一尸体(被肢解后装塑料袋里)或者只是一袋普通垃圾?尽头已够恐怖了,我又想到这路两边的草丛里,还会不会有蛇呢?毕竟端午后什么毒虫都出来了嘛!唉,真是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呀!真后悔今天选了这条路,又是一个人走!可再后悔也没有用,我只好大起胆子先用手机朝那一大堆白色物体拍了个照并放大了看,确信不是人体后才用巴茅秆在前面左右拨打着以期打草惊蛇,边扫除障碍边战战兢兢前行。
终于,有惊无险到了路尽头,发现那白色物体果真只是一袋普通垃圾,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只见一袭白衣的中年妇女站于眼前,向我询问下山的路,我向她指了我来时的路并告知狗的事情,原想她会知难而退,谁知她却毫不在意地说:"就这条路吧,我们一起,你怕狗你走前面吧!"
"你不怕狗吗?"我惊讶地问她。
"其实一般的狗都不会咬人,只要你把它唤到唤到地,特别是那种朝你摇尾巴的狗。"她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我经常走山路锻炼,从没被狗咬,我认识一个走路的朋友,她走山路的时候,遇到有狗凶得很,后来她每次就带几根骨头,丢给狗,那狗每次就再不凶她了,每次见她就高兴地摇尾巴!"
我心想这虽麻烦但也不失为弱者面临危险的一个办法。想到自己现在的目的也是下山,有个伴而且还是个在与狗打交道方面颇有经验的伴又何乐不为呢?
于是,我俩结伴而行。
远远的,又听见熟悉的犬吠,抬头一看,原来是又有一男一女俩人路过我当初遇狗那里,不过,这次那狗只是乱嚷几声后便被那男人几下吼退了,瞧瞧狗东西就是这么欺软怕硬!
待我们过去时,我在前,时刻警惕着,那大姐在后,嘴里不停地发出似乎与狗打招呼的声音,果然那狗并没有前来凶我们。
"你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嘛!"大姐朝我得意地说。
"果然还是老姜辣呀!"我哈哈笑着道。
这次出来,虽没好好洗到肺但也没让我白来,至少在以后,我再要去那人烟稀少之地看那难得的美景时,我会邀个伴或是带上足够的勇气和真正的铁实的打狗棍!否则,远方有再美的风景,赤手空拳的人也只有艳羡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