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门”是一位法师,我和师父结缘于一个慈善项目,即同为隆尧县“小青苗”助学事业的参与者。我和法师的交集并不多,相知月余,仅在师父筹建的一处寺院奠基处缘见。
“小青苗”以筹集社会爱心,资助贫困学子为己任,在号召大家献出一份爱心的同时,又把人们内心深处共有的那份善念激发出来,可谓汇集爱,又弘扬爱心的一个正能量集体。
“小青苗”顺利运转至今,师父住持的寺院一方,每月都倾注大笔资金作为助学善款汇聚过来。以师父为代表的佛门居士们的爱心,实际就是这件大爱事业的主要慈善力量之一。大善大爱之举,离不开师父本人对这一股大爱洪流的坚强支持,无私奉献。
我并非专业级的佛教信徒,甚至业余的也达不到,但是我崇尚人间大爱,佛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原本就是大爱慈悲之所,所以,我对来自佛门的“空门”法师从内心有着格外尊重。
并且,结缘于慈爱活动,师傅所为更是让人敬重有加。
正月初四,这是春节假期以来,我的每年春节要完成特定一个任务,就是接待回娘家拜年的妹妹、以及我的外甥、妹夫一家。
午饭之后,妹妹提议:到开化寺去参观一下吧!
妹妹是一个虔诚的人,受母亲和祖母烧香礼佛的影响,登临佛门圣地,一直是她近些年坚持的习惯。无论是在北京打工,或者是回乡创业的时候,每年忙完手里的活计,拜访一些高山寺庙是她必然的假期行程。
之前和“空门”法师匆忙一见,至今已接近一月,我也曾有过到他寺门探望的意愿,只是尘俗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成行。今日妹妹提出这个想法,也正好可以达成我的内心拜访的愿望,于是马上答应下来。
临出发,妹妹约了我们本家的一个嫂嫂,嫂嫂带着的她的女儿,即我的侄女,一同前往。侄女今年18岁,读高中二年级。去开化寺是要嫂嫂指路,因为我和妹妹仅知道寺庙的大概位置,具体位置并不知道。
有了嫂嫂指路,我们一辆车,一行四人,很快就找到了我们要寻访的开化寺。
车子停在临街的一个大殿门前,大殿两门紧闭,使我们误以为寺庙当天是否因为春节假期,今天是闭门谢客的时候。我曾路过赵县的柏林寺,那是午后四点钟左右,本想入门踏访,却是因为寺门在四点关闭,不得而入。我以为我们今天是遇上了同样的情景,不禁内心升起一丝失落和怅然。
我忙掏出手机和师父联系,期望他是在寺里,若不能参观寺庙,和师父见上一面也算了却了心愿。
师父说他现在不在寺里,但是我们可以进去院里,开化寺不会闭寺锁门。
这时妹妹和嫂嫂她们转到大殿的一旁,向我这边激动的喊了起来,说那边门是开的。临街锁着门的大殿叫“天王殿”,绕过天王殿,在大殿的东侧是一个通向开化寺院内的侧门,这一处侧门是比较大的,刚来的时候目光被只是大殿的宏伟吸引,没有发现这处侧门而已。
我们一行人由此进入寺院。
在路上,我叮嘱小侄女,在任何宗教场所,因为可能会有一些禁忌,切勿乱说、乱问,以免落出尴尬,孩子很是乖巧的答应。我担心孩子的“童言无忌”,其实,几年前还在一旁和我的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姑娘。
或许我是过分顾虑了。
这是一个和四合院格局相近的寺院建筑,南北是两个对称而建的大殿,东西各是一排厢房,遵循了自古对称美的建筑准则。
我们先沿南侧的天王殿开始浏览,推开天王殿朝向院内殿门跨步而入,遇佛则拜。
从天王殿出来继续向西,这些房间门口有标牌显示,大殿旁边这些房间是信徒们的活动室,有“文化学习室”等。转过去,向北一排可以理解为西厢房,这一排厢房大约有二十间左右,我没有细数,只是一眼看过去长长一排。厢房的每个房间门口也都挂了简单的标牌,大略是一些客房,休息室之类的房间。
我给师父在手机留言,告诉他我们已经进入寺院,他给我回信息说:师父们现在正在做晚课。
清脆的法铃声和师父们诵经的声音从北大殿传出,我们四个人几乎同时被这布满整个寺院的靡靡之音吸引。在西厢房大略浏览之后,转身就奔向了北大殿的大门。
我们轻轻的挑帘而入,刚刚在院中隐隐听到的诵经声,此刻有一种扑面而至的感觉。
大殿中央是一尊佛像,居高临下而视,通体金光灿灿,佛前悬挂大型水晶花灯。这时候花灯没有点亮,大约这花灯的点亮也是有特定的时间。“空门”师父不在,若是有他在,我想我这一次来,一定可以了解到许多关于佛学的知识。
在我们看来,这只是一次简单游览,也不过是瞻仰无数不知名的佛像,以及跪拜它们,期望在新的一年里得到佛的保佑。这恐怕是大多数普通人进入寺院等佛门之地的普遍行为,和普遍心态。
试想,有多少个世俗人愿意跪坐蒲团,每天几个小时的早晚课时间,我想太多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今天,在无意间,我参加了一次师父们的晚课,虽未知深意,却是深深体会到清修之苦非常人可耐。
大殿内围的北侧墙壁上供满一尊尊佛像,我的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字眼“万佛殿”,“万佛”是个夸张的量词,实际供在一个个佛龛里面的是有几十几百尊,和中央的大佛像的金光相映生辉。殿两侧内壁上悬挂着菩萨像,很多菩萨的法号都写在画像的下方,我侧身看到“观世音菩萨”的画像,慈善庄严,还有“文殊菩萨”等,这些菩萨的法号大多都是小时候在电视剧《西游记》里面最初了解。
大佛像的两侧摆满师父们的课桌,桌前是上课时跪坐的凳子,师父们散落着在各自的位置上虔诚诵读。较大的声音是一个戴了麦克风的师父诵经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到大殿之外,扬声器是在殿内,所以殿外的声音还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感觉。
我的眼睛和大脑飞速的交汇着,太多的信息和太多的无知拥簇而至,不觉有些愣神。妹妹在我身旁突然用手肘磕了我一下,我回过神,她手里正捧了一本红色的经书,示意我也从桌上拿起一本,她把翻到的页码给我看,指了指附近的一位师傅。我看到那一位师父正慈善的看向我们这边,手里正拿着一本同样的红色封面的经书,她打开经书向经书内页指指,又指了指这时已经跪在课桌前的妹妹嫂嫂,和小侄女。我猛然懂了,师父是指导我们和他们一起做晚课。
我们参加的是晚课的结尾,师父们的晚课已经进行到了这本书的第四十几页,最后结束大约是在六十几页。在这里,我数的页数并非不认真,也并非不尊敬,我们虔诚笔直的跪在凳子上,对于经书里的意义实在没有太多理解,能做到的就是和师父们跪到最后,和简单学习他们的手势。跪完十几页的时候,我的肥胖的体重压迫下,小腿已经有了一些难以承受的酸痛。
我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因为,心存一丝愧意,又心存感激。
我愧于此刻他们正全神诵读,被我们这样的不速之客打扰;感激,或者敬于师父向我们传达他们心目中最虔心的经文。
“空门”不在,空门有师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