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老杜病了
枝上的脉络泥泞成四季
沸腾的花朵降温成往事
半盒烟灰已无法叫醒它
即将倾盆的睡意
我记得住三座城市的天气
却忽略了自己的小镇阴有雨
背上行囊太多
已返祖到无法直立行走
花盆里大量繁殖的月光
储藏着一壶家乡
极其 适合近距离观赏
炊烟与村庄标本成年代
少年也被麦田的镰刀
收割成三分之一的夕阳
残留的几页日历
在干涸龟裂的床上
再次被麻雀开枪 撕碎
我的骨头已撑不起
一张车票的重量
隔壁老王和老李
争夺张大妈广场舞伴的权利
他们在厕所里比赛
谁尿的远
一个尿到了鞋上 一个
尿到了手上
那些落单的河流
被灵巧稀释进海洋
解决了温饱的暮年动物
贩卖着荷尔蒙的喧嚣
哪怕撒尿打个寒战
都当做性的高潮
一条渔船的愿望是山
于是高傲的在岸边搁浅
拒绝救援
耳朵翻过墙的另一面
一群孩子用民谣贩卖着理想
清洁工从垃圾堆里
捡到我的远方
归类为不可回收
太阳发挥镇静剂效果
很多睡眠和星星转为地下
梦里我想着
重新睡一遍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