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我想说说那些在岛上生活的潜水教练们,说说我眼中的他(她)们。
如果用三个词来形容我对他们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黑”,“黑”,还是“黑”!除了用“黑”,想不到其他更具视觉冲击的词。说真的,他们已经黑出了黄种人的肤色边界,以至于第一次见到他们,还以为是东南亚的小黑。第一天见到球(教练的花名),要不是他先开口清点人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江浙普通话,我准备用英文say hello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由于常年海上阳光暴晒,加之潜水忌讳涂防晒(面镜容易滑落),造就了欧美人眼中的华裔贵族肤色——古铜色。
既然是教练,他们的潜水技术,都是经过PADI严格的考核并认证的,球的潜水次数1000+,什么大风大浪大流都经历过,他常常教导和警示我们:潜水是一项自己对自己负责的运动,你们谁掉下30米(超出休闲潜水最大下潜深度),或者谁脑残充气上升,我绝不会拉你(这样操作极大可能会炸肺)。听起来很凶残,但他们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建立起对安全潜水的正确认知。在水下,每个人的生命是平等的。
即便教练们常常因为非常细小的技术动作错误而对我们破口大骂,对我们这些潜水小白来说,他们在水下依然是"雅典娜"一般的存在,如果他们从视线里消失了,我们大概会瞬间被恐惧吞噬然后挂掉吧。还记得第一次下到10米深度,还没有耳压的经验,又被安排到第一的位置,拉着锚绳带队下潜,不知下潜到什么高度,胸腔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明明呼吸通畅,却在每一口吸气后,感觉下一口呼吸管会断气/进水,望着眼前一片蓝水,恐惧极了,我停下了。忽然球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与我四目相对确认眼神,像我笔画“OK”询问状况,我愣了1秒,示意耳朵不适,他提示我做耳压,调整呼吸,直到我回应“OK",他示意我继续下潜,我逐渐缓解过来。在后来的学习过程中,每一次在水下跟他沟通,都会感到异常地安心。
再说说教练们的生活,很平凡却又不平凡。每天出海,潜水,发呆,睡觉,这样的生活方式,感觉好似神仙。他们说,做教练对于他们,只是挣钱的途径,真正让他们魂飞梦萦的,只有潜水;即便薪资微薄,但只要够买装备和吃喝,就足矣让他们在岛上一直待下去,潜下去。“可惜近些年学潜水的人越来越少,工资就要支撑不了潜水的生活了…”M教练有些惆怅,但只要下到水里,她又瞬间变成一条无忧无虑的小鱼儿,上岸后跟大家喜笑颜开。M刚毕业那会,也是跟大家一样,做全职文员工作,一次去仙本那度假为了节省住宿费,当地酒店人员推荐她学习潜水(包住),比单独订房的价格还要便宜,她就这样不期地踏入潜水大门了。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潜水证,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爱上潜水的M教练,头也不回地打怪升级,60潜,100潜,她考了潜水教练,然后辞职,来岛上生活,2个月回国一次,就这样过了4年。
还有很多教练的故事,想他们了再慢慢补充。回来后,我们一直跟教练保持着联系,大概就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感觉吧。此时,脑中回想着师父说的一句话:下去后,记住跟紧我的白色脚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