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位男子迎风站立,黑色风衣翩翩,个高,脸帅,五官像外国的大卫之类的雕塑,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我,飒爽走过来,嗯?……很眼熟。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由转过头继续盯着他看,“雕塑”视我为空气,拎出胸口的墨镜戴上。以上是第一章最后一段(前面的段落呢?还没写,是的,前面还有第一章,章名温冬日,)
这么眼熟,我认识这么帅的人吗?追过去看清楚的话,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花痴呢?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过去了,“雕塑”从东门走进商场,我也走进商场,他从中庭上了扶梯,我也上了扶梯,他换个扶梯又下来了,我也下来了,老看不见他的正脸,他从西门出了商场,我也出了商场,他进入星巴克点餐,我装作无事也排在他身后,对着黑乎乎的风衣背就是看不见脸,左右环顾一下周围情况,恨不得拍一巴掌,让他摘下墨镜看是不是认识的人。窗外桌有两位优雅的女士隔着玻璃看进来,低头窃窃私语,边看边好色地笑,她们看的就是我面前这位“雕塑”,我估计自己的猥琐形象比她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端着咖啡到外庭找了个位置,跟那两位女士隔着一张空桌遥遥相对。我付钱,端起咖啡也出去了,没想到其中一位红唇红衣美女转移阵地,换到到那张空桌去,和“雕塑”隔空面对面坐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顿时气结,其余没空的了,室内和“雕塑”隔着玻璃的桌子是空的,于是端着咖啡进去坐,守株待兔,像看电视剧一样,看那位红唇红衣美女蠢蠢欲动要他搭讪,到时候,他总会摘下墨镜的吧?
刚坐下来,就看见他把墨镜摘下,冲我笑了一下,我以为看错了,怕被逮住我跟踪他,假装不在意低头搅一搅咖啡,越是觉得摘下墨镜的他就是认识的,抬起头偷偷看,他隔着着玻璃,一双明显是中国人的眼睛分明在盯着我,很认真地敲了敲玻璃,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当下特别确定,我绝对认识他。于是故作气定神闲地,端着咖啡出去了,两位女士中原位的疑惑地看着我,红唇红衣美女则迅速恢复了优雅的姿态喝咖啡,我不关心她们,只关心眼前这位“雕塑”是什么人。
一坐下就冲他说:“我是不是认识你?看着很眼熟。”想到帅哥的爱慕者肯定甚多,这样说好像老套的搭讪。可我真的只是觉得眼熟,雕塑”虽然很帅,但是就是像个雕塑,让人无法产生感情,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每次都被你认出来,我也懒得躲了。”他说。
“每次?”我犯糊涂了,“什么时候?”
“嘿嘿,”他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妹你个头!”我差点脱口说出来,在陌生人面前,可不能这么失礼,正了正神色道,“搭讪也不是这么搭的吧?”
“嘿嘿!”他又笑,像只狡猾的狐狸,“谁跟踪我在前啊?”
“……”原来他知道啊?
“算了,不好玩。”他换了个姿势,从原本挺直的身姿转成前倾,脑袋凑近,表情好像我弟弟找我商量事情的表情一样,一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基因突变帅的兄弟,“没错,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他把我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
我噎得眼球都瞪出来了。
“生活得不如意是吧?出来购物散心是吧?你每次都这样啦。”
哪有每次都这样,这是第一次好不?我心里想着,对他开始有了防备,这人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干嘛老是猜对我的心思?于是拿出在公司办公的素养,伸手说:“你好,我叫叶迎夏。”
他礼貌地握了一下,分量刚刚好,不轻不重,嘴角有一抹笑,“我叫费曼。好像现在才互通姓名,有点太早了吧?”
费曼?这名字我绝对不认识,眼熟,大概是因为真的像某个著名雕塑吧?或者是长得像某位明星?我的大脑在急速运转,排除认识他的可能,可眼中的他确实是在哪里见过,这又让我对自己怀疑产生了怀疑。难不成我曾经失忆过?我开始回想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有哪段产生了空白——婴儿时期、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工作、认识温冬日、结婚、生子,每一段都完好无缺。
我大概是想了很久、很久,一袭红衣飘过塞了张卡片到费曼置在桌上的手里,才打断我从婴儿时期往娘胎里追溯的思路,是的,我就是记忆怪人,娘胎里的事情都记得,所以我才会确确凿凿相信眼前的这位眼熟的费曼先生肯定见过。
他看都不看手中的卡片,就放到一旁,似乎在等待我回忆结束,“要以开放的胸怀面对未知的世界。”
“嗯。”我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你相信命运吗?”他似乎不等我思考和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这世界很多人都只有一条生命线,他们只有一个命运,你有两条。”
Biii——!居然是个算命的,长这么帅要靠算命讨生活吗,出卖色相就够啦,我看向桌上那张美女留的卡片。
“而且可以随意切换。”
我嗤之以鼻,白了他一眼,眼中的“雕塑”长得就是好看啊,难道知道我日子过的不开心要勾引我,暗示我和他进行另一命运?忽然想起丈夫对我的好来,虽然特别喜欢温冬日的摸样,但他还有许多更深得我心的特质,如果不是和他妈妈相处不好的话,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费雪。”
“费雪?谁是费雪?”
“说错了,叶迎夏小姐。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吧,你有两条命是因为你投胎的时候,给你的人生确定了很多内容。别人都是瞎选的,我就从系统给他们随机指定了一个确定的人生。你是自己选的,系统对应了两个人做你的丈夫,你有时候选这一个,有时候选哪一个,折腾了好多次。这两个丈夫,就对应着你的两个人生。”
我懵了,什么玩意啊?他话语中的关键词不断在跳动,跳动的最厉害的就是“两个丈夫”,“你是说,一妻二夫?”这个人是不是想引诱我搞什么恶心的3P?我往椅背一靠,胳膊盘在胸前,绷紧神经打量着这位眼熟的费曼先生。
“你现在的命里只有现在这一个丈夫,温冬日。”
Biii——!居然知道我丈夫的名字,我还没来得及诧异完,他又说,“另一个命里是齐平。”
齐平是我的同事,对,就是那一位(第一章),我从没对他有过非分之想啊,齐平绝对是正经好人啊,绝不会认识什么骗子来骗我的,我又还没来得及思索完,费曼掏出一个东西,放桌上,是一支红色的笔。
“咦,这不是我的笔吗?”说完就楞了,我哪来的这支笔。
“是你的,但不是笔。”
我仔细看了一下,的确不是笔,两头都是按键,没有笔尖,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我确定是我的东西,这东西熟悉得就跟眼前这个费曼一样,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又拿起“笔”,按着一头,咔哧一声,说,“这是温冬日,”又指按着另一头,咔哧一声,说,“这是齐平,按下三分钟,颜色就变了,命运就转过去了。我按没有用,必须你按。但你每次都乱按,这次你千万不要按,你拿着回去好好想想,理顺我的话,三天后再来这里找我。”说完他把笔递过来,我拿到手里,好像我的lamry笔的材质,端详一下,就将这个“我的东西”收到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