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不古,高楼林立,大桥凌空,商贾闹市,那里去找寻古色野趣?
夕阳西下,我信马由缰,沿着弯曲的洛河漫步,竟然踏进了一处世外桃源。
洛河由西向东,每隔数百米就有一座蓄水的拦河坝。上游的水涨得满满,漫过坝顶落下,虽然落差不大,百米宽的坝身一道人工瀑布倒也蔚为壮观。
瀑布下面,布满了绿树成荫的小岛。靠近岸边的两个圆形的岛中间只有一跨之隔,如果高空航拍,俨然一个“8”字。绕岛而流的绿水,象匆匆赶路的过客,越过河滩的石头,激起碎银般的浪花。
城市水网整顿,岸基都用南瓜大小的石头砌成,岸边长满菖蒲,水里浮着水草。突然,两只藏在蒲草里的白鹭受惊飞往对岸。那白色的羽毛,漂亮极了!
这是一对恩爱夫妻,雌鹭永远追随在雄鹭身边,或翱翔在高空,或踯躅在沙滩,或浮游在水面,夫唱妇随,白头到老。
“8”字岛的水湾里,一对鸳鸯在戏水。母性爱漂亮,有着红绿相间漂亮羽毛的那只一定是雌鸟了。错了,与人类相反,动物爱美的却是雄性的。为了吸引自己钟情的对象,男人穿起了花衣裳。
河边有人钓鱼,长长的鱼竿伸在水流湍急的河面上。也有用抓网捕鱼的,那抓网一米直径,网口坠着一圈铅块。抓网下到河里,把鱼罩在里面,提起网纲,铅块立即收拢,有鱼一个也跑不掉。眼巴巴看着提起的网,连一个鱼子鱼孙也没有,捕鱼者未免有些失落。
河水很浅,河中心有人徒手抓鱼。男子穿一件斜襟上衣,腰间系着一条灰色腰带,一头长发染成彩色,扎成一捆马尾辫拢在脑后。穿越时空,这是上古人的打扮。他躬着身,迎着水势目光炯炯地看着。真可笑,这样能逮住鱼吗?你还别说,随着“嗨”的一声,一条筷子长的鲤鱼竟然握在手中,转身到岸边,放进漂亮的鱼篓里。
鱼篓的旁边坐着一个垂钓者,彩色的太阳帽,绿色的汗衫,黑色的短裙,不用说,一定是逮鱼男子的老婆或女朋友了。如此精彩的画面《诗经》里早就描写过了。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正在我想看看这位美女是个什么摸样时,女人立起身来,伸手掏出一个烟盒,轻轻一弹送到嘴边,一根香烟叼在嘴角里。随后又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吐出一溜烟圈。
“哥,鱼不上钩,我也下来!”我这才看清他的脸,那里是什么美女,那黑色短裙其实是个大尺寸的裤衩。看来,人类实施“仿生学”,快要变成鸳鸯或孔雀了。
告辞,继续前行。
“咩,咩,咩!”随着羊叫的声音寻去,一大一小两只羊低着头,四只角死命地抵着,四蹄悬空,演义着一出精彩的斗羊戏。我赶紧拿起手机拍照,晚了,两只羊和解了,发到群里的照片少了一张最经典的摄影作品。
河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女孩子,马尾辫,戴眼镜,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手机。
“姑娘,羊走远了!”我对她说。
“羊太少啦,你应该拿一杆赶羊鞭,象《少林寺》里的牧羊女一样!”
“不用,牠们很乖的,我一唱歌牠们就会回来的!”
“你没有上学吗?”我问。
“刚考完,到乡下姥姥家带羊出来散散心。”
“你……,高考?”我一脸愕然,“考得怎么样?”
“差不多,不过,清华北大怕进不了。”女孩嫣然一笑。
女孩很秀气,很好看,郑绪岚的《牧羊女》的歌声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