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武生们轮番出场,或举大旗,或翻跟头。锣鼓声节奏变快,林冲出场了,全场掌声震天。
“想俺林冲,在那八十万军中,作了禁军教头,征那土蕃的时节呵。”
台上的林冲一频一式都彰显出十足的功底,这让安平看的极其过瘾,他也经常看戏,可像台上人的功夫还是少见,竟让他有些看痴了。
戏唱完了,全场人都起身叫好,热闹非凡。
安平第一次有这种想法,他想到后台,与林冲见见。正想着,竟已走到了后场。
“请问余老板在哪里”安平随手拉住了一个已经卸了妆正在搬东西的小武生问道。
“师兄在那个屋子”小武生指了指,继续干活去了。
安平穿过忙碌的人群走到了那屋子门口。发现里面竟已经有很多人了。
梳妆台前,是已经卸了妆的余老板。旁边站着一个少年,穿着西装,气质不凡。少年身后是两个穿着粗衣的年轻小伙子和一个穿着马褂的老头。
“冲儿,这位是林贵二少爷,二少爷打赏了这么多钱,你可要招待好二少爷。”
那老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转而又作揖道。
“多谢二少爷,多谢二少爷。”口气更加显得更加卑微些。
“那班主不必言谢,余老板今天的戏唱的这么好,是应得的。”说完林贵微笑着向老头点点头,事意他出去。
那班主瞬间明白了,乐呵呵的一路小跑走了出去,期间看到了门口的安平,恭声道
“这位少爷也是来找余冲的吧,实在不巧,有人先了一步。”
“啊,没有,我就是来后场看看,不找谁。“安平磕磕巴巴的回答。
那班主倒也没在意,走了出去。
“余老板的戏唱的真好,不愧是名角儿。”一个高个小伙子拿了个椅子放到梳妆台旁边,林贵顺势坐了上去。
“林少爷过奖了,惭愧,惭愧,感谢林少爷赏饭。”余老板起身恭维道,这与台上神气的林冲形成了鲜明对比,使林贵感到怪怪的。
“叫我林贵就好,你不必这样,我是真的觉得你唱的好,那些身外之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在乎,对了,你的名字是?”林贵抬起头,少年的眼神显得闪闪发光,谈吐贵气,白净斯文的笑脸让人感到无比的礼貌和舒服。
“在下余冲。”他与林贵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来。
“余冲,看来你真是天生就是唱林冲的,家父常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喜欢听你唱戏,你就是我的知音,我在春风楼定了雅间,我做东,请你喝酒去。”林贵缓缓的站了起来,手向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余冲表现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他又作了个揖说道“那请林少爷现在外休息,在下换身衣服,随后便与少爷出去。”
走廊上人流不息,安平就站在余冲屋子门口,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他没有猜到余冲会和林贵出去。他看到林贵说完带着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走了出去,看到安平微微的笑了一下。虽然比安平小好多,但是气场十分强大。
余冲送了出来,看到安平也作了个揖,然后关上了门。
安平呆呆的站着,想敲敲门,想了想没有,他知道一会余冲还要和林家那位少爷出去,莫名的有些可怜他,他甚至觉得这种感觉莫名其妙。
天色已很黑了,安平走在回家的路上。从戏院出来,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又想不明白。
他走进了他家胡同,走着发现一个中年人正站着家门口,他低头叫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