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失落

我正在吃午饭时,表弟发来消息:“姐,我学业水平考试过不了!”

“不是吧,一个高中学业水平考试,95%以上的通过率,你会过不了?”

“我英语太差了,铁定挂!”表弟很无奈,又一条消息跳出来:“我旁边坐的是尖子生,可惜是个女的,你说我怎么做让她同意给我看答案?”

“色诱!”我回道。

“姐,我说正经的!”

“我也是认真的!”表弟虽然才高二,可1.75米的个儿,五官端正,小帅哥一枚,跟人家女孩说几句话,答案不就过来了。嘿嘿!

“姐,别人都送了东西,我不送,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了?老班又找我了,让我赶紧送东西去!”

“啊,敢情这全是你老师指点的?”一直开着玩笑的我,愣住了。

“对啊,他知道我英语过不了!”

看到他肯定的回复,心里的别扭越来越强烈,忽然想起以前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时,似乎也有许多人临考前到处找人求“带过”,原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而更让人难受的是,这背后还有老师在“指点”。

其实,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做。学校要保证通过率,才能让提高学校的声誉;老师们则要保证全通过,才能拿到奖金,也解决了学生补考的烦恼;而学生们,通过则万事大吉,自然要找能通过的路子。都是为了学生能过,反正学业水平考试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考试,又不是高考。表弟后来回我说:“我这么正直的人,居然要去做这种事,难堪……”我不禁想到,也许孩子们过早的了解到一些所谓的“生存法则”,正是家长老师们甚至社会“教会”的。当一个孩子知道送东西可以让别人帮忙,知道作弊不过是小事,慢慢地长大后就知道,一个人的成功不用那么努力,只是要找着方法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有终南捷径为何不走?

唐朝时不正是有这样一些读书人,为求高官显宦,于终南山隐居,同达官贵族来往获得他们的青睐而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吗?我们现在这样教育孩子,与他们有何异?所以过程无所谓,唯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因此采用非常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而孩子们就在这样的影响下,获得了某些生存法则,同时也丢掉了做人的基本准则。

在《冰与火之歌》的故事里,我常看到这样的情节,书信的往来只有一个印记,信扎卷起来被印记固定住,可是非收信人本人,其他人都不会拆开看。守夜人在黑城堡立下誓言,非死不变,而他们也果然是按照誓言去做。还有骑士们,一旦对某人效忠宣誓,则赴汤蹈火,不离不弃……每当看到这样的情节,我常感到心中震撼。可是这不该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吗?不该是人生的常态吗?为什么会震撼呢?说到底,不过是在现实中见过太多不守基本准则的人事,人也在其中受到影响,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反而把那些生活的底色当成诧异的事情。

记得道家里有个这样的说法,如果一个社会需要去褒扬正直诚实等方面的人事,那说明社会已处于道德败坏的境地。一个社会是道德的,并不需要去宣传,让人铭记,让人效仿。写到此,想起如今新闻、年度评比中对好人好事的大加宣扬,我不禁感到一种身为人的失落。而可笑的是,我们的教育却还在告诉学生。要用尽办法发到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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