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辞官归故里,
有人星夜赶科场。
少年不识愁滋味,
老来方知行路难。
他是古代读书人的完美轨迹,也是现代小镇做题家的完美标杆。
一个出身贫困山区的农村娃,一步步读书求学,清华研究生,赴美留学。回到家乡,历任过镇长、(县级市)市长、县委书记等职,可谓寒门飞出了金凤凰。
2015年在获得全国优秀县委书记这一全国性荣誉之后,他升官“进步”指日可待。
但是他竟然,选择了辞官!做公益?
他便是陈行甲。
在看他写的书《在峡江的转弯处:陈行甲人生笔记》时,我几度落泪,我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从小到大,求学、恋爱、工作、当官,浑身都是赤诚,他是把“真诚就是必杀技”完美呈现的人。
对陈行甲,我五体投地;写这篇文,我愧不敢当。
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来写一下,写这本书对我的触动,写陈行甲对我的影响。
01
抽刀向贪腐者,是理想主义者的倔强
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
这世间,有太多人,生命都曾“又热烈又恬静,又深刻又朴素,又温柔又高傲,又微妙又率直”。
只不过,走着走着,就丢掉了自己。特别是,在权欲之路上,灵魂迷失。
人生,注定是一场修行。
每一个理想主义者,都注定要经历血雨风沙。
在陈行甲刚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巴东,那是一个何等凶险的存在。
震惊全国的邓玉娇案刚发生不久。在2009年,湖北恩施巴东的一个女服务员,面对三位中年公职人员的调戏、出言侮辱、拿钱扇脸,愤而拿起匕首刺死了其中一位官员。
后来,贾章柯还用电影《天注定》记录过此事。当然,你可能是看不到的。
这一年,陈行甲在江边烧纸祭拜母亲时,突然从身后窜出四个黑影,一阵棍棒之后,公文包被夺走,他被打得断了两根肋骨,四根手指骨裂,才死里逃生。
在任期间,每次他出差回来和下班时候,都会有一群人来堵他。
但是民风彪悍,从来怪不得穷山恶水,只能是上下沆瀣,贪腐成风。
周旋期间,他患上了抑郁症,差点就要命丧于此。
在他雷厉风行反腐期间,抓中标大王、中标二王、中标三王,动了某些人利益的时候,他家人被打威胁电话。
他坐不住了,他写了一篇宣战檄文,在全县党建大会上公开宣念,义正词严,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连声咳嗽声都没有。
他的前任,临走时候把人员大变动,随后在天安门附近买了两套房。
而他,任上五年,87个贪官落马,巴东每天都在变得更好。
他说:
“你们看过的所有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没有我经历得精彩。”
在他的书写成,发给他的朋友看的时候,朋友说:我看到一半就看不下了,你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五年?天天和这样一些人打交道?
在书中他说:
“我从小就有英雄情结,总梦想有朝一日白马轻裘仗剑天涯,去斩妖除魔惩恶扬善。这一次,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好可爱(可爱是我对一个人的最高褒奖),这个年纪甚至做过官,他还是会用“坏人”这个词,可见是个纯粹纯真的人。坏人就是坏人,最讨厌一些世故的成年人,凡事捣浆糊,并用以自诩成熟。”
这是我在某网站看到的某一个可爱的评论。
02
你不是太阳,
但你可以发出比太阳更温暖的光
“你们发现没有虽然行甲虽然眼睛不大,但是却特别透亮清澈,和小孩子一样, 你可以看看成年人眼睛有各种欲望后都会变得浑浊,世俗,别说他都五十多了。”
他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坚守自己的底线,凭自己一己之力,竭力使巴东更好,使巴东人民过得幸福。
那时候的巴东,有个村子因为村民要讨生活,多去卖血,许多人染上了艾滋病,人人避之不得,谈虎色变。
但陈行甲专门杀了一头猪,和这些艾滋病人一起吃饭握手,让他们感受到他们并不是被抛弃的对象。
还有一家残疾户,女人下半身瘫痪,只能靠手在地上爬来爬去,爬着去种地,爬着去做饭;男人也是残疾,还动不动打她骂她;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上学都成了问题。
陈行甲主动和他们一家结穷亲,时不时去看他们,就是为了他们一家不受他人欺负,还一直资助小女孩上学读书。
从小受母亲的印象,使得陈行甲是一个有悲悯之心的人,他在任期间,即使来堵他的老百姓是受人利用的,他也一个个听他们讲,从没有后门逃走过。
这样一个赤诚的人,当官不为雪花银,家里吃穿用度多依赖妻子,居然还有人说他是在接受人民群众的精神贿赂。
把人民群众的精神这么一个高尚的词,和贿赂这么肮脏的词联系到一起,这个人内心何其歹毒,简直其心可诛!
说到精神贿赂,我想起了《大明王朝1566》里的海瑞,抛家舍业,一心为国,最后还被扣上了“以邀直名”的帽子。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是人民群众的心是雪亮的,谁好谁坏,他们心里都知道。
所谓:
“在史册里,在人心里。”
最后陈行甲觉得,只有他彻底辞去公职的时候,才能证明他的纯粹。
“做出这个决定时,爱人跟我提到了谭嗣同,我觉得我比他幸运得多,他选择牺牲生命来证明和实现一件事情,而我并不需要牺牲肉体的生命,只需要牺牲世人眼中的政治生命而已。而这种“牺牲”,对我来说并不存在。”
政治与公益,孰轻孰重?何况成了一方大员后不是更能为民服务吗?
我想不明白,他的朋友也想不明白。
他在采访里谈到,一方可能是如你所说,但另一方中国还没有类似的公益项目,他想去做一个尝试,探索为贫困地区孩子提供向上流动的通道,阻止贫困代际传递,就是他作为公益人该授的渔。
这件事,“我可能不会成功,但是我不会失败。”
“行甲身上能看到难得的理想主义。一个理想主义的人,目标不会那么具体,所以不会因为具体的目标实现了而懈怠,也不会因为目标没实现而气馁。这种人还是有目标的,他的目标其实只是自己的内心……”
写在最后
切·格瓦拉说:
“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说:
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朋友,愿你能从陈行甲的故事和书中,汲取生活的力量和追随内心的勇气,做一个看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的理想主义者。
十年后再回想往事的时候,哪怕你会受伤,哪怕你会失败,但你一定会自豪。
千帆历尽。归来,我们仍是少年!
人间有格。不退,我们昂首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