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提到张某的八卦着实震惊了老王,探监没进去,详细消息也没打听到,老柴也跟蒸发了一样联系不上,老王最近很是焦虑。
今天的客人是对老夫妻,头发花白,弓着身子,走路颤颤巍巍。脸上脏兮兮的,蹭着一抹灰黑的印迹,倒是没有很多褶皱。身上穿的衣服洗的发白,口袋边缘明显是刮坏了,用不搭调的细线蹩脚的缝上。这让老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修脑的费用不低,对于老夫妻来说,恐怕要倾家荡产了吧,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费。
老夫妻是带了女儿来修脑的。那姑娘从头到脚穿的都是名牌,垂着头,和老夫妻在一起站着很是不搭调,看着完全不像是一家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哎,舍不得吃穿用都给了孩子,老王心里想着,对那姑娘多了分鄙夷。
“我闺女,去年受了点挫折,麻烦医生您修下。”老婆婆说话很客气。
“好的,那先麻烦她坐在治疗椅上,我们沟通下修哪段的记忆。”
“去年一整年的都删掉!”老头有点着急,立刻补充道: “不要问她,全部删掉!”
老王有点诧异,头一次见到要求全部删掉的顾客。可是等治疗开始,老王仔细打量起她来,便理解了。那姑娘表情很是悲戚,始终看着自己的脚尖,黑眼珠空洞洞的,衣服包裹的很严实,隐约的能看到脖子下面纵横交错的布满疤痕,双手应该是废了,不受控制的耷拉着,舌头似乎也有受过伤,口里发出囫囵音,反反复复的好像再说“四”。
治疗结束后,姑娘安静的睡着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些,老王的心也是。
“真是遭报应啊!”阿姨抹了下眼泪。
“说什么呢!叫醒闺女,咱赶紧回家干活。”老头不耐烦的样子让老王有点不舒服,于是便打断他:“您二老先去转转吧,让她多睡会,一会醒了再走也不碍事。”
“那麻烦您了,我们出去溜达会。”
老夫妻离开后,老王觉得孤男寡女呆在屋子里面也不合适,便也跟着出门,想着在家门口晃悠会。遥远的看到张蒙,她性格也是豪爽,和老王对脾气,上次张蒙修脑后,便总喜欢拎着水果往老王这跑。
“我们的钱都给女儿看病了,好几天没吃饭,哎,姑娘您行行好吧……”老夫妻在颤抖的比划着,声音隐约传过来。
“这些水果给您,我刚买的,都是新鲜进口。”张蒙把塑料带递过去。
老夫妻两个人同时摇头,老婆婆可怜兮兮的说:“这玩意我们吃不饱,也贵,破费您了。我想吃面,那个饱肚子。”
“也是,这水果您先拎着。”张蒙拿出钱包,从里面直接拿出500块,往老夫妻手中塞:“这些您拿去,多吃点好吃的,您看病花销还差多少,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夫妻互相看了一眼,没收,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我刚想上前,便听到老头张口:“姑娘您是好人,这钱赚的也不容易,我们万万要不得。那胡同里面有家早餐店,您带我们去吃吧,我们多点些,您帮我们结账行不。”
那一瞬间,我感觉像被淋了盆冷水,直接大步冲过去,撞开老头,拉起张蒙:“赶紧去把您闺女领走,你两真碍眼。”
老夫妻尴裂下嘴,想笑没笑出来,匆匆的走了。
我揉揉生疼的肩膀,忍不住猝一口:这老头看不出来,身体还真壮实。
“你受刺激了?那老夫妻多可怜……”
张蒙的话没说完,被我直接打断了:“好心都喂了狗。哎,真想报警,修脑师干着好没劲。”
修脑师系列是每期是一个独立的小故事,最终整个会串联起来。每期的解析见公众号生活研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