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床上,温然翻来覆去,想了想乔燃的话,然后又起床,回到桌子边,看了看自己平时画的漫画,以及那副以及被各种颜料涂抹的画纸,思考良久,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画笔,画起了漫画。
这里是古代,不像现代网络世界的发达,温然没有办法去看电影看电视找灵感,忽然一个想法略过脑海,为什么不以自己为原型呢,普普通通的自己,一直胆小懦弱着,一直顺从父母的心意生活,二十多年过着单调乏味被安排的人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需要,某一天因为一个意外机会,到了第二人生,觉的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在这里没有父母再管束自己,所以逃婚了,然后一见钟情,去勇敢追爱,和寻找最真实的自己。想了想,果然是艺术源于生活啊。大体勾勒了一下大纲,温然便开始慢慢画下来。但是画画这个东西怎么讲呢,练习和天赋缺一不可,荒废了几年,加上这里用的是毛笔,温然连基础的勾勒线条都有些吃力,画了几张之后,眼里就布满了泪水,生气地把画纸画笔都扔在了地上。声音惊动了旁边屋子的乔燃,乔燃敲了敲门,温然没有关门,从窗子处看去,温然蹲在地上哭,一地的纸团,担心温然的乔燃翻窗而入,这动静使温然抬起头,看着穿戴整齐的乔燃出现在自己面前,温然突然过去一把抱着他哭,乔燃也是突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温然为何而哭,不知道一向隐忍的温然今晚为何会哭的如此大肆,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喜欢的女孩,只能用手拍着温然的后背去安抚她。
不知道过来多久,温然似是哭累了,渐渐没了哭声,乔燃才发现温然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心中感慨“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轻手轻脚地把温然报到床上,然后又去打了一盆温水,轻轻的擦着温然的脸和手,确认温然熟睡后,帮她掖了掖被角,关上窗走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研读医书,练习假体。
第二天早上,温然的两个眼睛红肿肿地出现在乔燃面前,温然好似一直在逃避昨晚的事情,跟乔燃说着不相关的天气,药材什么的。乔燃叹了口气“算了,她不想说就不要逼她了,等她想说自己会说的”末了,听完温然的胡扯之后,乔燃摸了摸温然的头,还是温柔的说道:“温然,我并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你不说我真的什么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像昨晚那样,我真的很惊慌失措,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好吗,不要一个人压在心里硬扛着,我不是逼你,但是你现在有我在身边,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不想下回你再这样的时候我只能无助的在一旁看着你,却什么也不能做,你不要忘了在种铃兰花的时候说好了我们,一起的”温然看着乔燃心疼的眼光,心里憋了好大一些话,可是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了,乔燃看着温然有些难受的样子,心疼道:“没事,你记着我们一起,我在”温然突然觉得很安心。
天开始渐渐黑了,在结束了一天的求医问药之后,乔燃去关医馆的门,温然突然拉住乔燃的袖口,“我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吧,但是你不许开灯”乔燃有些疑惑。“我其实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我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确实是真的,其实我的生理年龄还比你大三岁,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来到这里是个意外,那天晚上我妈让我去相亲,恩……就是去和我娘亲的熟人处对象的意思,就是你和李员外家的姑凉见面的意思,我去了,但是我一点不喜欢那个男的,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大腹便便,油头滑脑的,我回家跟我父母说了我不喜欢他,然后我们就吵架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和他们顶嘴了,然后一气之下就出门了,不知道到哪了,就记着自己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一个湖边还是海边,当时已经快要天亮了,就想着顺便看看日出,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睡着了,然后我的灵魂思想就到了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上,可巧,她也叫温然,她娘亲和父亲也准备将她嫁给他们一个远方亲戚,然后后来的我就逃婚了,我在医馆里第一次抱着大黄看见你时就心动了,所以那天就鬼使神差地到了你那里,后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温然顿了顿,又继续到“我们那里的女孩子是允许出远门读书的,我好不容易考到了北京读书,就是现在的京城,我原先是一个小城镇的姑凉,想着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父母应该管不到我了,所以有时候会逃掉父母为我选的专业课,跑到附近的画画学校学画画,后来我毕业了,想继续在北京留下来,但是北京的生活消费水平太高了,学画画的有的是专业学校出来的,我只能勉强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活生活,晚上再帮别人画画赚赚钱,但是北京的租价太高了,房东一天一个价,我实在没有办法,找家里要了点钱,后来我的画开始有人买的价越来越高,房租已经自己能负担起了,可是有一天我爸妈突然来了北京,我妈给我看了她的病症,我才知道我妈已经有风湿很长时间了,他们让我回老家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结婚,可是,我已经开始习惯北京的生活,我不愿意,我爸撕了我的那些画,砸了我的画板,我妈又哭着求我,说她的腿不行,再过几年可能站都站不起来了,他们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当时没有办法,所以就回去了,回去了顺着他们的意愿找了一份特别安稳的工作,国家发工资的那种,就相当于现在的官府里工作的,我爸妈特别特别开心。……在我们那里,女性是被允许出来工作的,虽然还会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但是,还是有很多女性接受了高等教育,为她们自身的权益做斗争。昨天晚上我突然崩溃的原因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碰画笔,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拿起它了,当时是我遗弃了它,现在我发现再回头,已经很难很难了……”说到这里,温然已经泣不成声,乔燃忽然明白了温然不让她开灯的原因,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一直是坚强的,心疼地一把抱住她,“没关系了,现在有我在,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你拿不起画笔,我帮你一起拿,我们每天练习,我去找这里的画画夫子教你,你以前很会画画,而且我看了你的那些画,我觉得他们都是有生命的,所以你再拿起画笔一定可以的,你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没事,有我在,我陪你。”蜷缩在乔燃怀里哭泣的温然问:“我真的还可以吗?”“恩,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乔燃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