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哲学家马可奥勒留(二)

朋友,哲学家和皇帝身份相比,后者一定有更多诱惑。很少看到人因为理性清晰,思考彻底放弃对世俗成就的追求,尤其他具备当皇帝的资格,可奥勒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愿意掌权的统治者。马可·奥勒留是安东尼·庇护的继承人,被收为养子。他享有罗马最后一位贤帝的美誉,但当他面临做皇帝的现实时,他并不高兴。

许多人会觉得很荒谬,怎么会有人拒绝继承绝对权力和财富呢?皇帝这个位子一旦坐上,不可能退位,当皇帝是一把双刃剑。由于凶残的篡夺者,罗马皇帝平均执政时间很短。部分皇帝仅仅挣扎了几个月就被篡位者推翻,龙椅都还没暖热就撒手人寰。

马可·奥勒留不愿即位的原因不只是对丧失生命的恐惧,也因为他是斯多葛主义者。

权力和财富是斯多葛美德的潜在障碍。但他做出了选择,他做皇帝做得很好,主要是因为他合理处理生活中各种角色的方式。这也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人们还从他的作品中寻求慰藉的原因,他没有期望活五百年,现实而理性的处理每一件事情。

“不要不情愿的劳作,不要不尊重公共利益,不要不加以适当的考虑,不要分心,不要虚有学问的外表而丧失自己的思想,也不要成为喋喋不休或忙忙碌碌的人。”

“这个统治者像一个等待从生活中召唤他的信号的人一样接受了自己的职位,无需誓约也无需别人的证言。同时也欢乐吧,不寻求外在的帮助也不要别人给的安宁,这样一个人就必然笔直的站立,而不是让别人扶着站立。”

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热切的追求自己企图追求的最好的东西,生活的安宁。


运用斯多葛思考方式。斯多葛学派认为,当我们试图控制外部事件,却疏于控制思想和情感时,结果是对前者几乎无法控制,对后者则有着完全的掌控。例如,爱比克泰德教导我们,对我们造成伤害的是我们的思想,而不是他人的行为:当一个人激怒你的时候,你必须知道是你自己的意见激怒你的。

这个观念很多人能够理解,可在现实生活中需要不断的总结思考才能很好的区分,尤其是对思想客观的控制。我的朋友,这一点对学习应用斯多葛哲学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尼科米底亚的阿利安进入了政治高层,他与马可·奥勒留的养父哈德良皇帝关系密切。他很可能见过年轻的马可·奥勒留。阿利安这样的学生把爱比克泰德的学说传遍了全罗马。这位哲人虽然出身奴隶家庭,但对罗马哲学却有相当大的影响。

马可·奥勒留从爱比克泰德的学说中学到了很多。《沉思录》广泛引用了爱比克泰德的话,哲学家皇帝从这位老哲学家的话中得到了极大的慰藉。他呼应爱比克泰德的观点,写到:“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外界事件。认识到这一点,你就会找到力量。”

我的朋友,相信你能感受到,罗马斯多葛学派更像是一种方法论,而不是教条。

斯多葛主义帮助马可·奥勒留应付恐惧、愤怒和悲伤。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重要的不是你知道什么,而是你怎么想。

注重应用平实的语言。哈德良是马可·奥勒留的养父,是一位很有修养的皇帝。他对希腊文化的热爱使年轻的马可·奥勒留能够接触到当时一些最重要的诡辩家和哲学家。哈德良喜欢奥勒留,认为他小小年纪说话直率,给他取了个昵称叫“Verissimus”,意思是“最诚实的”。

斯多葛学派认为简单的语言是美德。平实的语言会给你的思维带来两个深刻的变化:首先,清晰、朴实的语言会让你对真相有更好、更清晰的认识;其次,它消除了可能引发情绪的价值判断。

希腊传统中,诡辩家是传授优秀品质的老师。诡辩和修辞是宫廷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辩论是为了取悦哈德良和他的随从。哈德良高度重视优美的修辞,而修辞是诡辩家传授的富有感情和机巧的演讲艺术。马可·奥勒留的老师是历史上两位最杰出的诡辩家:弗隆托和希罗德·阿提库斯。

但对这位帝国继承人的思想和行为影响最大的是斯多葛学派的朱利乌斯·拉斯蒂克斯。奥勒留崇拜这位年长的哲学家,模仿他的言谈举止,比如穿着普通的衣服,说话直率,去除诡辩家所重视的装饰。

这让朝臣们大吃一惊,人们普遍认为,王位继承人说话要像诡辩家一样,要穿上精心制作的衣物。毕竟,诡辩这个词是由“世故”这个词演变而来的,而皇帝本应如此。

可是奥勒留依然我行我素,保持自己的风格。

斯多葛主义者明白:妙笔生花的隐喻、过度概括和夸张对自己的伤害不亚于对他人的伤害。语言装饰着人们的思想和思维。

我们在生活中可以感受到,语言的简化使思维更加清晰。当人在语言中使用价值判断时,行为就开始走向非理性,并欺骗自己,以为这是世界的真实本质。世界上没有什么本质上是好的或坏的,只有人们的意见使它如此。“一切是流变,而非意见。”

马可·奥勒留写道:你思考的事情决定了你的思维质量。灵魂呈现出你思想的色彩。

例如结果并不符合我们的意愿。抱怨和哀号,说这个世界正在走向地狱,任何不同意我们观点的人都是“愚不可及”,这是合理态度吗?为他人和自己,我们可以着手做些什么建设性的事情呢?

马可·奥勒留和路奇乌斯·维鲁斯在头十年共同统治罗马帝国。马可·奥勒留是一位深思熟虑、尽职尽责的统治者,而路奇乌斯·维鲁斯则酷爱饮酒、奢华的派对和角斗游戏。据说他死于169年的一场瘟疫,当时他正率领军队从帕提亚征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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