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叛
北京的地铁还是那么拥挤,那么热闹,有的人低着头扣着手机,有的人争分夺秒睡着觉;有的人假装聊天却不交心,有的人伸出咸猪手也唤不醒聋子哑巴和傻子。
德胜门到西站要好几站,单曲循环的歌曲再可怜也要挣扎着陪我到终点。每年的十二月大家都准备回家过年,我只是想去西站看看,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安慰自己,口袋的车票褶皱又多了好几圈,明年我也想回家过次年。家里有饺子,有微笑,有烟花,还有爸妈的寒暄,想想都很很暖。
离开广东到北京已经大半年,可我还记得广东爱情故事,就算地安门的霓虹也很绚烂。师傅说,每年的一月一定要让我去东北看看,那里的雪很美,师傅她很想念。早已忘了北京的地铁坐了多少回,我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月我要去东北,再也不回来。
晚上十一点,地铁很冷,也不再热闹,还好我可以写写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师傅的微笑在心里烙印,闭上眼自带光芒,很暖很暖。
“哥哥,地铁快到终点站了!”
意外的声音,没有惊吓,可我还是变得清醒。睁开双眼,面前的小女孩眸子很美,放佛来自动漫世界。
“小妹妹,你喜欢动漫吗?”
“喜欢!”
“这个笔记本送给你!”
笔记本是我用来记录我看过的动漫,以及喜欢的角色的名字。它很珍贵,但现在,将来便不会再有意义。小女孩叫一然,推着她妈妈出了地铁站,她妈妈是个残疾人,我看着他们走远。一然谢谢你把我叫醒,谢谢你叫醒了一个装睡的人,虽然醒来会痛,痛完还要去东北。
一月,东北的雪很大,阳光很脆弱。我拼命擦掉墓碑上的雪,脱下外套将其包裹;师傅,你一定很冷吧!
模模糊糊我似乎又回到广东的出租屋,灯光很暗,亦很暖;桌子上的蛋糕,蛋糕上的蜡烛都洋溢着温馨。那是我十八岁的生日,那是师傅陪我过得第4个生日。她刮掉蛋糕上的奶油,切一块最大的给我,“小七,这块没有奶油,不甜。”眼角的泪水回流在心底,容进血液,变成勇气,探探身体,亲吻师傅额头。“师傅谢谢你!”
“傻瓜,十八岁的男孩子就是大人了,不许哭。”
“嗯!”
……
头好痛,睁开眼,已是次日临晨。墓碑上的外套被积雪覆盖,我的身体更是僵硬,我就知道这是梦。
师傅,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梦,是美梦,是噩梦。
认识你,依赖你,失去你,怀念你。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痛。
你美的妖艳,美的极端,美的自私,美的不可理喻。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最初的地方。那里有鹅卵石小路,有青蛙溪水,有纯真的少年,没有我们的相遇,没有我们彼此失去。
你像姐姐,
你像母亲,
你像恩师,
你亦像恋人!
如果你还在,你肯定会说我无病呻吟,会说我写矫情的文字,丢你的人。
其实,我只是怀念一个模样,直到跌入深海,越沉越深。
有一天,我会变成地铁里低头玩手机的人,或者争分夺秒睡觉的人,或者聋子,哑巴和傻子。
但我不会忘记你写的歌:
离开
不过是想早早相遇
亲吻
留下轮回的印记
好让我来生找到你
我会站在灯塔
我会躺在海边
我会守在花丛
在你刚好出现的地方遇见你
……
师傅,我要走了。原谅我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原谅我早早离开东北,离开你。东北的雪很冷,我怕记忆被冻僵,思念冻麻木。
因为我怀念的模样不会再回来,
地铁上的小一然也不会再遇到装睡的我,
你教我的坚强你没做到,
我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