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端午假期第一天。晚上家人熟睡后,我在客厅看了一部老电影——《少林小子》。精彩的打斗场面、幽默的人物对白、惊险的故事情节再加上李连杰、于海、丁岚、于承惠等演员的高超演技,吸引着我一直看到了零点以后。看完电影,我突然在心底涌起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种小时候在观看村庄露天电影时曾有过的感觉。
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在农村,别说电影院,就是电视机也属于稀罕物品。因此,一年几次的露天电影就成了我们非常宝贵的精神食粮。“放映队来了!”“今天晚上有电影!”这种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村庄每一个角落。为让我们这些小学生能充分观看电影,学校和老师也比较人性化:鉴于晚上要晚睡看电影,第二天早读就不上了,上午上课前赶到教室就可以。一路兴冲冲地跑回家,胡乱扒上两口饭,就催促着家人,搬着凳子、椅子来到放电影的地方。这个地方一般会选择在一块空旷平坦的地面。放映队早已在两棵树或两个电线杆之间扯上了一块白色的屏幕。选择观影位置也是有技巧的:首先要选择在屏幕正面观看,因为背面所显示的人影和字幕都是反着的,看起来非常别扭;还有,所选位置既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后。太靠前仰着脖子两三个小时太累,太靠后容易被别人挡住视线。随着夜幕逐渐降临,村民也都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招呼声、吆喝声等交错在一起,能听得出,这些声音里都包含着些许兴奋和喜悦。对我们小孩来说,观看电影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买些零食吃。平时再节俭的家长这时候都会大方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零钱让我们到旁边的小摊上去买零食。不一会儿,我们就带来了瓜子、炒花生等零食,一家人嗑着瓜子、吃着花生、聊着天等待着电影的放映。电影终于开始了,随着屏幕上彩色图案的出现,整个场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随着跌宕起伏情节的推进,时而紧张,时而难过,时而又开怀大笑。一个电影放映结束后,中间总会留有一段时间的间隙。这既是让人休息放松一下,更重要的是,陪放映队刚吃过晚饭,喝的已有几分醉意的村支书总会利用这个时间强调一下村里的事,如催交公粮和提留,传达上级布置的其他任务等。我们总是嫌他太啰嗦,耽误我们欣赏下一个影片。终于,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另外一部电影又开始了。这部电影结束后,人们纷纷站起身,一窝蜂地分散到各条街道和胡同。意犹未尽的人们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丝毫没有困意,在回家的路上还兴奋地讨论着刚才观看的电影情节。
时至今日,对于许多当时所看过的电影的名字和情节,我已记忆模糊。记得有部台湾电影让所有人不止一次潸然泪下,名字叫《妈妈再爱我一次》,它的主题曲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还有一部抗战影片——《烈火金刚》,最佩服帅气智慧的神枪手肖飞。还有许多精彩的武打影片,只模糊地记得几幅画面。
时光飞逝到上世纪90年代末,随着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电视走进了千家万户。这种露天电影才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走进了人们的记忆里。现在,我也经常和家人一起走进屏幕和音响设备都堪称一流的电影院,感受社会发展和时代进步带给我们普通人的便利。但在内心深处,我仍时常记起在那些儿时曾带给我无限期待和美好的露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