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记
文/徐高杨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杜牧
秦淮河,不只是一条河,历史和文人墨客赋予了她独特的意义,她是一个文化符号,一首韵味无穷的诗,一篇风光旖旎的散文。
历史的尘烟,早已消散了金陵六朝那歌舞楼台上的红粉佳人,眉黛微颦。
坐在画舫里,剥开朦胧的轻烟,闯入这袅袅婷婷的秦淮河上。然而惊喜过后,却再也看不到那旧时的歌舞了,唯留下旧日的河岸,不禁让人怅惘若失。六朝的繁华在千年的风雨里洗尽了,河面波光荡漾,心中也泛起秦淮的情怀来,我也只有在船荡开的一道道水痕里寻找那千年前的遗韵。
在这波光荡漾之上,我幽思连篇,多少街市喧闹,人潮涌动。多少花灯夜放,明月照客船。多少幽弦慢调,佳人轻唱……可我一转身,却只望到两岸的一座座亭台楼阁匆匆退去……
舍舟登陆,来到秦淮河上的朱雀桥,回望细雨如烟。撑一把小伞,踱步在朦胧的烟雨江南,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过往行人,同样撑着小伞,一朵,两朵,不知去向何方。我轻轻地拍着朱雀桥上的石栏杆,回望着秦淮河,她轻纱半遮面,欲语先颦。
“朱雀桥边野草花”,可是今天我找不到一棵草,一朵花,石栏杆内外干干净净。我一想,原诗说得是破败之景,自然有野草花,而今天是太平年代了,少了野草花那样的韵味,但却多了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样的幸福生活。遥想六朝(六朝:三国、两晋、宋、齐、梁、陈,六个朝代。东吴、东晋、宋、齐、梁、陈皆定都南京,故称南京为六朝古都),多少盛衰治乱,血雨腥风,今天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明天可能就是阶下囚。今天还是安居乐业的百姓,明天可能就被草菅人命。那时候的人就如同刘禹锡诗里的野草,风雨侵凌,随时可能枯萎陨灭。
谈到前朝们的功过是非,也应该谈谈功。东吴大帝孙权,年幼时就被其兄孙策善加培养。所以在孙策遇刺身亡时,年仅19岁的孙权就挑起了治理东吴的重担,把东吴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但相继地打败了曹、刘,而且完成了父兄两代人的帝王大业,还迁都南京,让南京这个默默无闻的江南小邑,一下子成为后代举足轻重的大都市,才有了今天的秦淮河。大诗人辛弃疾就有词赞孙权道: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刘裕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人物,他开疆辟土,屡战屡胜,作为一位皇帝,他御驾亲征,亲自收拾旧山河!不是爱国,何以至此!他生活简朴,作为皇帝居然能居陋室!实在是旷古难得!大诗人辛弃疾也有词赞刘裕道: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一条河,一座桥,一个城,多少峥嵘岁月,多少可歌可泣的人事沧桑。
桥的那头就是乌衣巷,因为是雨天,我看不到乌衣巷口夕阳斜,也看不到旧时王谢堂前燕,只有寻常百姓家。渐渐地,夜色初上,祥和的万家灯火点亮在朦胧烟雨里,点亮在秦淮河畔。
作者简介:
徐高杨,男,1985年生,江苏省淮安市涟水县高沟镇人,涟水县作家协会会员,淮安市诗词协会理事。多次获得各类文学比赛奖项,作品散见于各类文学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