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Feb 2022

早晨还有很丰富的阳光，这会儿又飘起了雪花。稀稀薄薄的，还没落到地上大约就化了。

下雪的日子，总让人感觉很宁静。

我起了个大晚，醒了还仍贪恋舒适的被窝，于是躺在床上玩手机，想吃甜甜的东西，就点了几份糕点，送到家里来。这样忽然觉得我和这座城市有了一点联系，因为它的糕点会使我愉悦。

当糕点送到的时候，阳光还在。冲了咖啡，来温和糕点的甜。太甜了也很不适。太久没有甜也不行。在这个温暖的时候，我忽然想到：

余生，悦己。而已。

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喜欢做便做，不喜欢就不做。反正走到今日，也有了选择的余地，这社会容得下我晚上不工作，周末不看邮件，哪一天没有睡好影响了心境，就十点上班两点下班。

然后，我很自然地想到了回不去的家。回不去就回不去罢。反正这会儿也不见得就要回去。那片花园没有杂草呢？哪种爱没有伤害呢？至清至察，这么多年来，可真孤独啊。

我最近生活里迎来了一位同样喜爱艺术的友人，在纽约的时间也只剩下三个月左右，我们约起来每周去看一个艺术。上周看了芝加哥，今晚去听哥大的一个choir，下周有新的百老汇剧Six，再下一周是book of mormon。在这最后的半年，我还是很感谢她来到我的生命里的。

若非转角就是离别，我们大约也不会生出这样的紧迫感，吸食纽约艺术的气息。这让我体会到了死亡的妙处——其愈迫近才愈知生之美好。我原先是不太喜欢放水生花在家里的——从迎来它的那一刻起，就要看着她销殒。留不住。好像青春。最近读May Sarton，她独居时喜爱园艺，会从花园里采些时令的放在花瓶里。是一次次地在被她照料的植株面前低身下跪，臣服。而后，才求得到一朵花开。这让她习得去爱。她说。不喜爱水养花的人，也不会正视死亡。

对面阳台上的女孩在浇花。她浇的可真是细致，不像我，醍醐灌在嫩苗顶上，我新养起来的罗勒叶，刚长出两毫米的嫩芽，就飘在混着泥土的水里。你看对面阳台上的植物就长得很好。

有三盆仙人掌屈死在了我手里。前几日我买了第四盆，我想着其他的苗如果撑不住了，它，我起名陶陶，或许能撑到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