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老人

1    搬石凳的老人

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现在住的房子旁边有位经常锻炼的老人,那时看到,以为老人住一楼的。

看不出来老人年龄到底多少,也许七十来岁,很精神,个子不高,也不是太瘦。

自制的锻炼工具,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缠的两个圆团,挂在一根粗绳子两端,看起来有点重量,说不出来像什么,流星锤?也许这是位爱武侠的老人呢。

老人每天就是拿着那个“流星锤”锻炼,“流星锤”有几个型号的,大中小,锻炼也分早中晚,早上一般是六点到六点半之间,中午十二点左右,晚上五点半至六点。当然,这是后来发现的规律。

偶然搬到这边一楼来住的时候,正好那几天没看到那位老人,听中介说原来住这儿的老人中风瘫痪了,去了养老院,婆婆因为是后来找的,老人中风后,就和自己的子女过去了,没有在这边,于是把这边的房子卖掉了。

当时心里一愣,想到这么精神的老人,怎么突然就中风了呢,觉得很是遗憾。

而后看到老人在门口锻炼,才知道弄错了对象,锻炼的这位老人是住二楼的。姓李。

因为经常在楼下碰到,我爸还偶尔和李爷爷说上两句,老人话不多,有时逗逗我家小狗。也是听我爸说起,老人已经年近九十。

小区里面的老人比较多,早起锻炼,看到的多半都是老人,跳舞的,做操的,玩空竹陀螺的,遛狗的。

李爷爷这个年龄也算是高龄了。可是他却突然做了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一天早上,我爸突然说门口多了两个石凳子,问我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出去一看,还真不知道。

到了晚上,我爸告诉我,说门口的石凳子是李爷爷弄过来的,说夏天可以坐在门口乘凉,我也是诧异,门口本来就有石桌石凳,干嘛还要弄俩石凳来呢?怎么弄来的呢?当时也没想太多,想着或许是用车拖过来的。

再隔一天,我爸说,那俩石凳是李爷爷从公园搬过来的,这就令人震惊了,要知道,一个石凳重量不轻,最近的公园也有七八百米,另一个公园更远,先不说怎么在无人阻止的情况下把石凳搬出来,就说这么远的距离抱着石凳走,这要多大功夫啊,李爷爷好像说中途休息了一两次。

没想到身边还藏了这样一位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弄了两个石凳出来,简直是太让人震惊了,李爷爷的形象一下变得更高大上了。

2    养猫的老人

认识这位老人,只因为他家养的猫。


其实之前也偶尔路过,次数不多,他家住一楼,小马路旁边,门口有一块空地,放了几个板凳,有段时间他们家装修,还在那里搭了个小棚,我那时还在想,家里有老人,这装修多不方便啊。

那时不知道老人家里养了猫,看到老人的次数也比较少。

后来看到猫了,就偶尔停留一下,看一看。

最近因为早起锻炼,看到的次数就多一些了,基本上我路过的时候老人也在门口锻炼了。看得出来,这猫非常黏他,走哪儿跟哪儿。于是和猫熟了,也顺便和老人聊上几句。

也许是因为对爷爷的怀念,看到外面的高龄老人,总能生出一种亲切感。

这位老人很明显,年龄很大了,有点瘦,牙齿掉了很多,皱纹满面,只是简单活动一下筋骨,耳朵倒还不错,不知道是哪里人,说话倒也还能听懂,很和蔼的样子。

他说这猫很好,会捉老鼠,总跟着他,他要是把树干拍一拍,猫就爬到树上去。


猫也很乖巧,叫的声音很轻巧,有时我过去,它也会围着我转转,朝我叫几声,老人说,它想要你陪它玩呢。

老人有时要我坐坐,我早上赶时间,多半没有时间坐下来。

有一次老人问我姓什么,他说他姓尚,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字,问了之后,老人跟我说,他今年九十六了,我大吃一惊,知道老人高龄,还真没想到这么高龄,老人说再过四年,就一百了,我说您身体这么好,绝对是百岁老人,老人开心地笑起来。

3    小感

以前总觉得,人到老年,没有了姣好的容颜,没有了年轻的身体,可能会有一些疾病,器官慢慢衰竭,甚至会有一些活动受到限制,觉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简直没法想象。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高龄会怎样,好像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如果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高龄,是老年痴呆的高龄,那对我而言,应该会比死了更难受。

可是现在看到这样一些有活力的老人,看到他们过得这么好,至少精神状态相当好,也觉得年老并没那么可怕,我也并没有觉得他们丑,反而想知道他们是怎样度过的这一生,有些什么难忘的故事,他们的人生经历一定很多,也比我们的生活更曲折。

也许正是因为经历过很多,才有了老年的云淡风轻和大气坦然。这是每个人都要面临的生命历程,如果能到那一天,我想我也会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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