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三四九)|牛肉面

这几天的倒春寒天气实在是难熬,特别对于在上夜班的我而言,每到午夜时分肚子就会饿的直叫。可是,按照规定我只能等到交接班后才能出去,于是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匆匆赶到食堂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最幸福还是当属周末的时候,因为那时的食堂里面只有寥寥数人,根本不用担心饿着肚子还要排着超长的队伍。这时的我一时高兴,直接点了一份最贵的牛肉面(素面2元,鸡蛋面3元,肉丝面4元,牛肉面5元最贵),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侧目。我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当众炫耀一下,而仅仅是想吃一顿好的打打牙祭,毕竟上夜班太消耗精力了。说实话,这一碗牛肉面的味道真不怎么出众,只不过价格的确非常实惠。要知道外面街市的一碗牛肉面价格通常是10元(起步),有的地方甚至能够达到15元(仍有大量食客排队等候),算得上一份较为奢侈的平民早餐了。我作为一名资深吃货,和这牛肉面的故事更是源远流长,但又透着一份苦涩。我的母亲是一名很普通的纺织工人,尽管她每月的工资收入并不是很多,但是依然会给我少量的零用钱。那时候的我年龄比较小很多事情都不会做,所以零用钱基本上都花在早餐上面。菜市场(现已拆迁)里面有一家不大的牛肉面馆,因为味道特别正宗而且分量也很充足,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有大量的人排队光临,而我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虽然我特别着迷那家的面条,但又不敢独自前去购买。于是,每次都是母亲替我购买,而且买回来的都是牛肉面。当我询问价格的时候,母亲总会说“不贵,8毛一碗(当时物价)”。,如此便宜的价格更是让我喜爱上这种美食。然而,之后当我从奶奶那里得知8毛一碗是素面的价格,牛肉面得要3元后,只好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再要吃牛肉面。因为当时家庭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我实在不忍心加重母亲的负担,更不愿意戳穿善意的谎言。

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年过去了,母亲操劳过度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而我为了更高的收入不得不外出谋生,日常的生活则要比在家里更加的勤俭。生活的艰辛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气,但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尽量满足孩子的各种需求,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了谎言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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