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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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身在异乡的人来说,提起过年就会想到回家,想到回家就会说到团聚,亲朋相聚又怎么能绕得过酒呢。微信里,和亲人朋友们聊天时,他们最后都会不约而同的附上一句:过年了,回来多要喝几杯,不醉不归!

过年的酒,是相隔千万里的思念,是久别又重逢的喜悦,是相互诉衷肠的温暖,醇厚、香浓、悠长、历久而弥香。过年的酒,虽猛烈但不凶残,没有不喝也要喝的强行劝说,更没有酩酊烂醉的乱闹,有的是身在异域他乡的牵挂,有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快哉。总之,过年的酒总会让人回味,算不上是年的主旋律,也可说得上是过年的一个味道。

大年三十儿,一桌家味的私房菜,爷爷开上一瓶珍藏的老酒,家人开心的团座一起,大家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的磕碰一起,没有多么正式的祝福语,说的多是地道的吉利话,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浓浓的年味便溢满席间。晚上的那顿饺子,打我记事儿起就没有落下,这也许是中国北方千百年来的习俗了。听爷爷说,吃饺子一定要配上酒,尤其是年三十儿晚上这顿,“饺子就酒,越吃越有”,也不知道老话里有没有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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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飨济壶迎远客,馨温佳节团圆年”过年最热闹的是串门子、走亲戚,今天二叔家招待、明天四姨家又宴请,顿顿必有酒,无酒不成席,就这样可以从初一到正月十五。小的时候看着大人们喝酒,那时还满心羡慕,叫上小伙伴拿着装饮料的杯子,像模像样的学着碰杯、干杯。长大了,我也成了儿时“羡慕”的模样,杯中的饮料换成了陈年老酒,和叔叔婶婶们、儿时的小伙伴们,推杯换盏不亦乐乎。过年的酒桌上,总是有很多美食陪伴,吃几口菜喝一口酒,唠上几句嗑,小孩们的学习成绩如何、弟弟妹妹什么时候结婚、单位上工作忙不忙、长辈们的身体怎样保养……一些杂七杂八的家庭琐事。过年了,喜欢和亲戚们小酌上几杯,陪着聊聊天,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儿,东家的喜事儿、西家的乐事儿,还有那些漂泊的日子,看着他们开心的笑,自己也甚是满足。过年的酒,其实装载着一家人团聚时的欢乐,牵挂着相互彼此之间的心魂,告诉着天涯海角的人儿吾乡才是归处,祈求着父母亲人的健康才是最大的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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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隔着千万里,过年回家总会要叫上几个老友,拎上几瓶陈年佳酿,来他个一醉方休。不是醉生梦死,亦不是烂醉如泥,更不是酒后无德,老友们的醉似是纸(只)醉但不金迷。“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即看落纷纷。莫言三十是年少,百岁三分已一分”多年过去,我们还是总能聚到一起,喝上几杯酒,觥筹交错间,说一说匆匆那年的旧事,道一道艰辛的当下生活,聊一聊老了就组团去周游世界。有好多的事情虽然说过几遍,但是每次都不觉得乏味,就像又回到了久远的年代,骑着父亲的单车、拼凑着褶皱的零钱、第一次醉酒的蹒跚、嘴里还叨念着巴乔的悲情……你的糗事我的回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酒,微醉,人,微漾。来,斟上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一代明君夏禹王亦为之倾倒,酒浓情浓?谁能知晓,也无须过问,一切尽在酒杯中。这一杯过年的酒,记录着我们的青春韶华,埋藏着弥足珍贵的记忆往事,紧握着那双不在稚嫩的老手,这一路,寒暑、风雨、泥泞、颠沛,有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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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酒,对我来说也是离别的酒。浊酒一杯喜相逢,又奈何多情自古伤离别,喝了这碗酒,背起行囊远赴他乡,待到酒醒问何处?只身已在嘉陵畔。母亲为儿斟满远行的酒,告诉我家中一切安好,不要心生惦念,不要执拗精彩璀璨的人生,平安健康才是福。妻子为夫添满难舍的酒,叮嘱道:冷了要加衣,饭要热食,莫要沾惹花草,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兄弟为我倒满家乡的酒,“劝吾共饮此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有困难别忘了我们,早些回来,再聚首。过年的酒,一路顺风,一句珍重,从未感到如此伤怀。

过年的酒,满满的爱,浓浓的情,五谷精华谓之酒,但以不再单纯,更像一种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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