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春
雨后的丽江古城,像诗中写的一样,濛濛的雾气弥散,青苔石板路蜿蜒,桥下偏偏小舟渡过,箫笙瑟瑟,谁家的女儿换了新衣裳会情郎。
窗外的世界暗淡下来了,透过薄纱的窗帘我看到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门开了,陈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烤串和啤酒。他在PUB的工作结束后,我们来到了他的暂住地。这是临街的一间平房,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桌子。“阿生,你饿了吧。”他把吃的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走到我跟前。“陈陌…我感觉有点害怕。我觉得不了解你,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我为什么总感觉你不真实呢?”我迷茫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那里寻找答案。他坐到我身旁抱住我,抱的紧紧的,“这样呢?还不真实吗?”他的鼻尖贴着我的鼻尖,眼睛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吻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我,亲昵的,漫长的,厮磨的吻。我感到他渐渐呼吸急促,眼神迷离了起来。猛地,他离开了我的双唇,站起来拉我起身,“吃饭吧,羊肉串该凉了。”我仰望他的侧脸,嘴角挂着笑,脸上两圈红晕,可爱的紧。
那晚深蓝色的天幕像一张网,网住了繁星,网住了明月,网住了我们十指相扣的手。我们爬上房顶,我躺在他身侧,枕着他的手臂,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在这满天繁星之下,好像只剩下了我和他。我又忍不住靠他更近了一点,他替我撩起滑落脸庞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场景多像梦里,我闭上眼睛,却好像听见了远方雪山呼啸的北风。我和陈陌说起雪山的事,他笑笑摸摸我的头,觉得这可能是一场噩梦吧。后来问起同事们的时候说我确实走失,但后来找到我了,我们一起下的山。好吧,我情愿这真的是一场梦。只要是他说的,我都信。
说起我们的相遇,陈陌说头天晚上见我是和两个女孩来LILY酒吧的。他一直在这边做兼职唱歌,大学在这唱快两年了,都有感情了。虽然去年毕业了,还是会来这帮忙。昨天刚唱完第一场,突然有个女孩跑过来说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结果她输了,被人指使来邀请自己玩游戏。这个女孩当然就是我。他当时觉得我很可爱,一嘴京腔,大大咧咧的,没多想就答应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很有的聊,玩的很开心,喝了很多酒。快夜里十二点了,我的另外两个女同事喝的有点醉了,他帮忙把两个女同事送回了我们的酒店。我很感谢他,邀请他吃夜宵。我们在面馆里聊了很多,聊了我现在的工作,我的大学生活。他说我们很合拍,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他觉得是缘分不想这么失去。所以,他决定追求我。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聊到快凌晨五点了还没有困意,六点他送我回了酒店。可是这些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还是有点头痛。
他摆弄着我的头发,绕成一个圈,散开,再绕一个圈。他觉得很有趣的是我说以前在北京会经常碰见他。他从没有去过北京,尽管他是北京人。因为他从小父母离异,有记忆以来就在云南长大。陈陌是妈妈一手带大的,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妈妈为了养活他做了玉器生意,经常外出不在家。当初带他远赴云南大概也是不想再回那个伤心之地了吧。他去过很多城市,唯独没有去过北京。也许是怕妈妈伤心,也许是童年留下的阴影。他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眼里满是浓浓的爱意。“阿生,我准备去北京工作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有能力保护妈妈,当然,我更要去保护你。等我赚了钱,一定要在北京给妈妈和你一个家!”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眸和真挚的眼神,真的很心疼。原来这个男人背后有这样的故事,可是他很阳光很善良很孝顺。我忍不住轻轻拥住他,拍拍他的背。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宽阔的胸膛,和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突然觉得曾经的偶遇或许是他也或许不是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我拥抱的他才是最真实最重要的。我深深迷恋这个大男孩,他叫陈陌。我想长长久久的跟他在一起。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为了他我愿意承受一切。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自己的家。
清晨。我看着他的睡颜,偷偷的用手指描着他眼眉的轮廓。他的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伴着呼吸轻轻颤动。好看的薄唇微微翘起,时不时的皱皱眉,不知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我偷偷的拿起手机想把这可爱的一幕记录下来。相机咔的一声,不好,他好像醒了。我赶紧把头埋进被子里装睡。一只大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另一手拉开了我的被角,与他对视的瞬间我又脸红了,心跳加速,这双眼睛真好看,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个对他毫无保留的自己。“阿生,睡的好吗?”他没睡醒时懒懒的声音听起来很宠溺,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我的肩膀,抱住我。我犹豫着却又无可奈何的知道今天是我回北京的日子了。“阿陌……我今天要回北京了,公司这个项目等着我这次的报告呢……我得先回去了……”他没有动,只是抱我更紧了,抬起头我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淡蓝色的眼白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阿生,我会去北京工作的,你等我一个月就好,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立马去北京,我想天天看见你。”忽地眼里的光暗下去了,声音低沉,“可是,阿生……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再过一个人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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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陌生人.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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