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初雪就下下来,呼啸的北风携裹着雪籽砸在窗台上噼噼啪啪的。我在室内烤着暖炉,抱着暖手宝,到没感觉冷,只是听着寒风,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样的天气适合泡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着唇齿间的苦涩来回味旧时光。
十多年前的雪天,炸鸡啤酒还没有盛行,初雪降下的时候我们都会围着火盆烤糍粑和荸荠,糍粑烤黄后破裂的呲呲声很是悦耳,至今我仍怀念酥黄软糯的糍粑留在嘴边的香气,荸荠烤过皮特别好剥,入口脆脆甜甜的,很是享受。即便是什么也不做,就围在火炉边聊聊天,听听屋外簌簌的雪花也是极好的。印象中每一个下雪的日子我们总会搬一张桌子在火盆边写字画画,弟弟爱画,我和姐姐爱写,姐姐的字写得比我漂亮,但我却是从不认输的人,总想和她较个高下。那日弟弟挑了一段话,我和姐姐对着写完,我嫌弃她写的丑,她讥讽我再练几年来和她比,弟弟嬉皮了我一顿后拿着我们的作品去给爸爸看,据弟弟说爸爸看了后笑笑:“溪溪还得练啊!”姐姐为此嘚瑟了好几天,我算是糗大了。
很多时候按捺不住大雪的诱惑我会们会跑出去堆雪人,印象中堆雪人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因为我们总会堆得特别大,雪人硕大的脑袋让它的红桶做成的帽子都显得小了。也是在堆雪人的时候我才发觉,妈妈也是童心未泯的,她会从厨房里拿出胡萝卜和红萝卜给我们做雪人的鼻子、眼睛,还会教我们把扫帚插在旁边做胳膊,每次妈妈也参与进来,我们总会激动的跳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不过结局并不总是那么圆满,几乎每次都会以爸爸吼我们进屋而结束,顺带着妈妈也会被爸爸说几句,不过她总是会望着我们笑笑,大家心领神会,然后妈妈会张罗我们换上棉鞋,把雪地靴在火盆边烤干。
打雪仗是自然少不了,门前玩着不自在,我们一群野孩子会乘爸爸不在家的间隙溜到山上去,山间田野任我们撒欢,印象中银装素裹的世界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图景。抓起一捧捧的雪洒在风中,我会感觉到有精灵环绕在我们左右,捏好的雪团砸在身上没感觉,砸到脸上了会生痛生痛的,但被人砸到却还特开心,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声应该是乡村里最美妙动听的声响吧!乐极之时我们甚至会在雪地里打滚,草上的雪是纯白的,干净,柔和,不觉冷之所在。
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顺着一连串的脚印寻到兔子的老宅,我们屏住呼吸,一路循着脚印小心翼翼的找寻着,生怕谁的呼吸大声了吓跑了兔子。的确有见到兔子的时候,但是见到人了它会迈开腿拼命的跑,我们也跟在后面死命的追,一边跑一边还喊着:“追啊!追啊!别让它给跑了!”事实上最后我们总是追丢了。兔子相当聪明,它会跑到雪落不下去的密林子里,没了脚印,我们也进不去,它们便虎口脱险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也不是真的想抓兔子,只是十分享受那种在原野里奔跑、追逐的感觉吧!幸而现在也总能遇见兔子,只是我不会再去追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