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之大,我却能幸运地遇见一些人。”
宫崎骏手下的故事总是那么美好,那些温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句子源远流长着。
我爱他的故事,温暖我那孤独心脏也至于身上每一个细胞的故事。
是啊,世界这么大我却能遇见你,多幸运。
这句话阿顾喜欢了很多年,从某一天开始阿舟也从未忘记过。
你要知道,世界这么大,我们可以遇见并在彼此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多不容易。而我们遇见了,我想一定就是前世过奈何桥时孟婆看我们情深意重破了规矩。
我有个故事给渴望爱又心存卑微的你。
也给自己。
当然,这个故事是好是坏还是看你。
当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就不会再想去附和任何一个人不懂自己的人。
阿舟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不让人靠近也从不轻易靠近任何人。
放眼看别人的青春,那些手牵着手一起和闺蜜吃饭回家窝在同一被窝里讨论哪哪哪个男孩子帅气的事,阿舟从没尝试过,因为一个人,没人陪。
她的世界永远只有那么大,大到别人进不来,她出不去。
“单亲家庭”这四个字已经无形的在他们这一堆已经形成好坏利弊思想的学生中张开了无形的界限,他们冷言嘲讽,她只有穿上牢固的盔甲才得以保护自己。她和别人的不同,看得见得真的是太多了。可或许是上辈子手握的福分太多,多得这辈子就剩衰运。上天没有因为她幼儿失去父亲而眷恋她,没有给她高人一等的智慧,更没有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反倒又将了她一军,让她还没了只行走的腿。
人活在这世界上除了行走,还剩什么?
“不剩什么了。”是谁回答的。
“有事吗?”
一路下来,身后的人已经跟了自己好多条街,阿舟停下来看着他,神情冷淡。
“我叫顾生,和你一个班的。你叫我阿顾就好了。”
他很瘦,一米六左右,丝毫没有十七岁少年该有的张扬。他很白,苍白无血色。
“我刚看到你扶一位老奶奶上公交车了。明明很好平时又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
“要你管!”
阿舟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哎你慢点。”
他快步冲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搀扶,阿舟一抽手,什么都没抓住。
“别跟着我!”
“上星期我看到你放了二十块在天桥下的盲人碗里,我还看到你公交车上给怀孕的妇女让座,还有,你给拉橘子的车倒了的老爷爷捡了十分钟的橘子,我还看到……”
“你有病。”
这种被人关注,做过的事一件又一件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让阿舟觉得有些不好受,有点欣喜,又自卑。心里对这个少年给予自己的关注而欣喜,反之那股名叫自卑的怪兽窜涌而上,吞噬了她。她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阿顾没跟上去,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远去,那与旁人不融合的背影,终被淹没。
他知道她有多好,只要自己清楚就好,不管旁人怎么看她都是这么好。
有种陪伴是无声的,在你孤独的时候只要回头,就会发现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在。
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记不清自己的生活从何时开始多多少少全是他的身影。也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当搭上拥挤的101公车时,身边会出现一只手,护着她,远离公车的人潮拥挤。冬季的天黑的快,下班高峰期塞车长达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他们从天亮到天黑,霓虹灯,过路人,都是风景。
也记不清是不是上上周也或许是上上上周的那节体育课,八百米测试,一堆人在操场哄闹,远处篮球架下的只有他们两个。他们看着天,她无话可说,他却叽叽喳喳的一直不停讲笑话,一节课四十分钟,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他一人的声音,明亮且透彻。那天,他说的口干舌燥,她瞥头说了两字,“谢谢。”一阵风吹来,扬起了她的马尾辫。
也记不清是不是从那天不孤独的中午开始。中午一个人吃饭的空荡教室,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包,阿舟并没有什么食欲。中午换着吃的面包,火腿肠包,菠萝包,毛毛虫包,各种长的方的圆的都是小麦的味道。吵闹拥挤的食堂,一次也没去过。突然,他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轰鸣“饭堂那么挤,还是在课室吃好点。”他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面包,并排坐在了她身旁的那个位置。阿舟闷声咬了一大口手中的面包,固执的看着窗外有说有笑的人群闷不出声。
太多的记不清让他们更加接近。
要知道一个人的青春是孤独,两个人的青春,是陪伴。
阿顾是个“另类”,瘦小的身材和白得吓人的脸在十七岁早就有了美丑贵贱之分的他们的思绪里,虚荣心在作怪,他们也将他归类于另类。所有人都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唱得好看,又有好成绩的人,就像L同学一样,就叫L吧,反正他的戏份也不多。
L同学就是女生青春期里那个春心萌动时恨不得就在教室墙角直接“壁咚”宣誓主权的少年,白净有颜值,好成绩,且真的高。
他的张扬阿舟是看得出来的,不像阿顾从始至终的默默无闻,始终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自己身后。
眼尖的人发现了他两的“形影不离”,开始大肆宣扬。流言越滚越大,它的作用总是那么强大,不管是在哪个时候。
以前人们的避恐不及变成了现如今的窃窃私语,甚至于指头辱骂,话很难听,她想自动屏蔽了自己的耳目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还是人啊,还是会在意别人的说辞。
她听见他们说:“一个瘸子和一个吸血鬼真配啊!”“只有一类人才和一类人玩。”“也不想想自己的模样,这样也想学人谈恋爱。”
……
很多难听的话让人直不起腰。她想抓住说瘸子和吸血鬼不配的那个人问,“瘸子又怎么了?你能保证自己一生都可以不生病,不会有意外伤死吗?”她想抓住说一类人才和一类人玩的那个人问,“那你又属于哪一类?”她想抓住说……谈恋爱也要看模样的人,“你怎么就不可以对着镜子好好看看此刻你那副让人讨厌的嘴脸,会有人要吗?”
她想说很多话来发泄自己此刻的不满与委屈,可是自己只有充耳不闻。她知道,自己和他们本就不一样。
她一而再告诉自己:会过去的,这些不好的日子总归会过去的,一切会好的。
她在忍耐,他,也在忍耐。
可是,任何冲突都会有导火线,而这件事也随着越堆越多的“火药”,不小心点燃的导火线,“轰”的一声爆炸了。
轰炸点在课间打水的水槽,或许是无意,又或者本就冲着让阿舟出丑的这个点来的。有人一撞,她手中没握紧的水杯掉落,溅在裤子上,湿透了鞋子。十二月天,刚装好的一大壶热水倒在了来不及避开的迟钝左腿上,一阵刺痛,很难受,心里。
人群中爆发一阵唏嘘声,有人吹口哨,庆祝什么。
身旁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大概也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站在那咬着唇什么也没说,“对不起”也没有。阿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腿也不说话,她想说,其实腿不痛,因为它本就没什么知觉,反觉得暖暖的,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站在原地,沉默着。
看戏的人中也不知道是谁去叫了阿顾。他冲出来,站在阿舟对面沉默了好一会。
阿舟抬头,看着他,眼睛红了。
他抱起她,“我们去医务室。”
他用的不是我送你去医务室,而是我们,我们去医务室,不是她一个人。
一米六瘦弱的他抱着瘸腿的她,这场景着实不好看。她没说话,盯着他黑色的棉外套上的纽扣,死盯着。
身后的人又讨论了起来,他们权当不好笑的笑话,充耳不闻。
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厚厚的衣服并不清楚。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看起来病殃殃风一吹都会打哆嗦的少年这么可靠,臂弯很有力。她第一次得到一个人的帮助,不是出于嘲笑。
她的第一次那么多,他给了不少。
心里有什么在来回盘旋着,痒痒的。
这件事阿舟以自己手没拿稳导致水壶掉落的疏忽而结束,不想追问。在从医务室回来后看到自己桌上装满热水的热水壶的时,就什么都不想抱怨了,她没关系,真的。
或许正因为这件事,流言少了,人们放过了他们的不同寻常,话题转换到隔壁哪个班的帅哥和学校里哪个小师妹的爱恋中去了。
以前只是跟在她身后的阿顾更勤劳的出镜。帮阿舟打水,帮阿舟买饭,帮阿舟……远离孤独,不让她一个人待着,做着从古至今骑士最敬职的陪伴。
或许是阿顾这几个月的陪伴有了见效,阿舟不再板着一张脸冷淡看他,偶尔会和他聊天,在他一个人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搭同一班公交车回家也不再是一前一后,两人并肩站,他的手还放在她身后。以前那些不好的都在改变。
一个人给了另一个人温暖,也温暖了自己。寒冬岁月,也不缺什么了。
冬去春来,枯树发了新芽,学校花坛的花开了,一切都在无声成长。
阿舟是😡,阿顾也是,我们都是。
想着不辜负这春季的美好,也想着让整天被成绩绷着的他们放松一下,老师组织周末一起去爬山,到处走走放松心情。
阿舟原来并不打算去,因为腿不方便。可是在阿顾的那句“世界这么大,你总不能一直活在一个空间里吧?”下还是去了。
身上的背包在半个小时后到了阿顾手里,他陪在她身边,两人慢慢的走,看沿路的花草风景,而班里的人早就不知道爬到哪个山半腰去了。在看到一路盘旋而上的楼梯的时候,他两停住了。
“我们不上去了,去那坐会吧。”阿顾指了指一旁的木桩桌椅。
“嗯好。”阿舟点了点头,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的腿已经隐隐作痛了,走起来更吃力了。
两人走过去,将包放在木桩桌上,拿出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阿顾拿出手机,将这一路上拍下来的风景给阿舟看,两人聊得甚欢,从这山上的花说到各个城市,再到更大的理想,那还没看见的未来。
“摄影师。我想用自己的照片来记录别人的故事,随意且幸福。”
说起摄影,阿顾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润,眼睛里有光,神采奕奕,一态的病状消失不见。
看着他这番,阿舟也笑了。
“可是……”阿顾眼中的憧憬突然转变,有些担忧又无助。
“可是什么?”
“也没什么。来,说说你的理想。”
阿舟看着远方,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得清身处十多年城市的样貌,高楼大厦,矮旧楼房。
“我没想过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在我看来能过一天就一天,说不定自己哪天出刚家门就被迎面冲来的公交车撞了,血溅光后,命就没有了。以前想多的哪些都成了天方夜谭,不切实际。你失去了知觉,看不到身旁看热闹人眼中的冷眼,吃惊以及稍瞬即逝的怜悯和恐惧,恐惧下次站在这里的就是自己。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因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紧握的拳,“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这种人的能不能有以后。”
这是阿舟第一次一股劲说这么多的话,她希望他可以懂自己,当然这也是阿顾唯一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别,也清楚的明白这个差别所带来的阻碍是有多大。毕竟,世态炎凉,这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你只是上亿寄宿在这蓝色星球中微不足道的一人,有你不多,没你不少。而你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这世界从来都不善良,你想要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阿顾不说话,插上耳机,左耳右耳,一人一只。是白安的《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有点悲伤,有点庆幸。
阿舟闭着眼,风吹过,马尾辫随风跳动着,在阿顾的心里荡漾起涟漪,手自觉的按下了快门,他看着照片,笑了。
探春结束后,好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阿顾,刚开始的一两天阿舟以为他是因为感冒亦或是有些什么事发生没来学校。可是两天,五天,甚至于都过去了两个星期了,他却依旧没有来学校。阿舟急了,没心思上课,满脑子都是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想象,就像是她脑海中幻想过不知道多少次出门就被飞驰的公交车撞得面目全飞的样子。
想联系阿顾,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并没有他的QQ,手机号,更别说家庭住址了。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温暖了自己的孤独,没留下什么。静下来再想想,似乎自己和他,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他在迁就自己,而自己所做的只是从当初的不理睬慢慢一步一步的到接触再到有了一定的交谈罢了。
仔细想想,自己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想问老师拿阿顾的住址以及手机号,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来询问,老师并没有宣布他转学的消息。所以对于阿顾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上学,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来安慰自己,一定没什么事。
事情放在心里每天念着,神志不安,晚上觉都睡不好,一整天都是恍惚的。
或许是看阿舟一人没话说也孤独,偶尔也会有人过来与她交谈下琐碎事,吃饭也会有女生叫上她,或者是帮她买饭回来。有人搭理自己让阿舟觉得意外,有些不自在。可想想往日阿顾对自己的说的话,世界这么大,自己也总不能窝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她也就没拒绝,笑着和他们说话,说谢谢。
一切都在往好的趋势横向发展,只是少了当初给自己勇气和安慰的那个人,很不是滋味。
近两个月,阿舟都没有见到阿顾。
那一天,他回来了,很憔悴。进了教室,没有任何犹豫的直径走向了低头做题的阿舟,眼里是欣喜,是激动。教室里的同学都看着他,看着他笑,对着她说了声,“嘿。我回来了。”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阿舟的眼泪刷的无预兆的就下来了,那么多天的思念倾盆而出,也有埋怨。抬到一半的头又低了下去,埋头,抽泣着。
“傻姑娘。哭什么,我不回来了吗?”他在她身旁坐下,轻拍她的背。这一刻,他真张扬。
窗外的太阳透进来,黑板上不知是谁写的“我与世界就只有一个你”,很抢眼。
大家注视着他们,他们像两个在冬日站岗结束后互相取暖的士兵,没人说什么,没人打扰他们。有人嘴角在笑,有人眼睛……好像红了。
就像黑板上的那句话,我与世界就只有一个你,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失去你,有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一天下来,阿舟就没有和阿顾说过话,是在赌气,是真的担心他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晚上阿舟没坐车,慢慢的走着,阿顾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没向前,她也没停下脚步。
街边的路灯刷的一下都亮了,来来去去的行人,拥挤着。在第四次阿舟被人撞到踉跄就要摔倒的时候,阿顾走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有点生气,又有些无奈。
“要气也不要苦了自己好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他的手很大,手上没打篮球出的茧,握起来很舒服。暖暖的,有一股电流直达她的心脏,刺激着阿舟身上每一个细胞。
她点了点头,有些羞涩,然后手紧了下。
“那我们去麦当劳吃些东西好吗?不早了,饿了吧?”
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比常听的那个电台男主播的声音更有感觉,很舒适。
阿舟点了点头。
他牵着她,她跟着他往前走。
身旁的行人投以鄙夷嘲笑的眼神,低头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们没在意,走着自己的路。路那么长,他们都知道不好走。他们也知道,有人陪伴,就会好了。
三天过去了,阿顾还在。这让阿舟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笑得更多了,与身边同学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哎阿舟,你笑起来真好看。”突然有人这样说道。
同学都向她看去,看着她上牙右边的虎牙一一附和,“是啊!你笑起来真好看!”“平时多笑笑。”
阿顾看着她,她看着人群,他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阿顾又消失了,在他回来的第三个星期。
阿舟这回并没有多担心,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打了一次又一次的定神针。
可是,那天下午,当阿顾母亲来学校帮阿顾收拾了课本,拿来一本日记本和一个光盘给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或许不会回来了。
至于期限……似乎没有期限。
她没哭,真的没哭。同学们担忧的看着她,往日那些嘲讽的眼神都变成了担心,看着她将日记本,光盘放进了书包,拉上拉链,拿起桌上的笔低头做习题,一句话也没说。她这样让人很不好受,她在隐藏自己,就像当初被排挤时不说出自己心里的难受一样,埋在心里藏着,不说出口,没任何表达。
“唉。”教室里很安静,有人叹了口气。
中午和人一起去饭堂吃了个饭,阿舟买了两条糖,一条分给了同学,一条柠檬的自己含了一下午。
晚上放学后,阿舟没搭车,走路。挨着墙走在街道最里面,避免撞到人,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走在最后面,一个人去了他们那晚去的麦当劳,按着那晚的食物点了一份。她坐在那里一口没吃,半小时后起身,走了。麦当劳身穿红色工作服的员工皱着眉看着桌上没动过的事物,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低声说了两字,“有病。”
回到家后,母亲已经吃过饭,坐在客厅做手工,打过招呼说自己吃过后进了房间,转锁,锁上。
将音乐开到最大声塞上耳机,是白安的那首《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泪水隐忍了很久,干枯的城市下起了雨,暴风雨卷席,奔涌而下。她咬着拳头哭泣着,接不上气地大声咳嗽着,放肆的情绪,眼泪浸湿了枕头套。
哽咽着,从书包掏出了他的日记本。
“嘿,别悲伤。要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照片上的她穿着硕大的校服,站在校门出口转右的那条梨花树街上。抬头看着满树的梨花,她在笑,笑得很美。
那时候,她并不认识他。
“会有人陪的,你有我呢。”
照片上的她趴在桌子上正在凝视窗外树上喂食的鸟,淡淡的笑,眉眼弯着。
我有你呢。
那么,你又去哪了?
伸手胡乱摸了一把眼泪,翻了一页。
这张照片是在爬山那次他两坐在木桩椅那时他偷拍的,照片里的她,闭着眼,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看就是幸福的。他的手在她脸旁,是半个心,照片底下他写“我多想将你的美好私藏。可是,我知道你该走出去,好好看看这世间的美好。世界这么大,你真不该活在一个人的空间里。”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日记本里每页的主角都是她。笑着的,沉思的,只留下背影的,一个人生活着不愿意让别人发现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她,那些没人在意过的美好,他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用他的镜头,写着她的故事。
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照片中的她笑容很灿烂,右边的虎牙在阳光中跳跃,她看着同学,放下芥蒂的心笑着,不再是一个人。
下面这一段话比较长,看得出他一笔一划的写得有多认真“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你不该将自己的不完美当做盾牌,自己堂而皇之的躲在盾牌后面,前方真没有拿着矛的士兵,不要担心好吗。不要总把自己看得有多糟糕,世界上比你糟糕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并没有谁比你心上有好过一点,可他们一样过得很好,至少他们自己过得心满意足的,不愧对于自己那颗向上的心。你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这段话下面,还有一句话,让阿舟彻底奔溃的一句话——“这世界这么大,我真的想陪你好好的走完。”
阿舟抱着日记本,哭出了声,嘶吼着宣泄。门外的母亲担忧的敲门,越来越大声,她却充耳不闻。想到和日记本一起的光盘,她找出来,拿着它,手都是颤抖的。
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穿着医院病服的他,脸色苍白,在对着她说“嘿阿舟,你要笑。”
她笑了下,可比哭还难看。
他看着镜头,一字一句说着,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日子,说自己跟着在她身后的日子,说自己并排可以走在她身边的日子,说自己和她牵手心跳的日子,说自己躺在病房日日思念她的日子。
他笑着说的,真的是笑着说的,他说:“我得了淋巴癌,明天要做细胞转移。如果,我回来了,那我们在一起好吗?我会照顾你,陪着我最爱的你再也不分开……”后来阿舟就失聪了,失去了光线,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世界黑暗了,她陷入了沉睡。
母亲冲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窗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这城市夜晚的疯狂,人们张望,好奇的张望是谁出了事,丢了命。
好了,故事就写到这里。
每个人给故事定的结局都不一样,或许我满足了这一边人的心意,又得到了另一边人的辱骂。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这个故事写到这里也就是我的结局了。
至于你的,是美好还是悲催,自行定夺吧。
最后,说上一句。
世界这么大你真没必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