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请了假。7点多孤身一人赶往医院排队挂号,没有找熟人,也不想麻烦任何人。没想到人会那么多,虽然上班才半个小时,此时过道上已站满了等待候诊的病号。过道上放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两名医护人员协助医生挂号。
尽管来得很早,但在我前面已有97个人,而我排在了98号。每次进十来个人,一拨人大约40来分钟,轮到我进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了中午12点。
这是一个甲状乳腺外科,坐诊的是一名50多岁,两鬓斑白的男医生,姓柳,大家都叫他柳医生。每周的星期二都是他坐诊,很多外地的患者慕名而来。柳医生忙着给每一个患者诊断病情,时而面带微笑,时而神色凝重。患病部位只要经他一摸,便能断定是炎症还是肌瘤,甚至是不是良性也能判断出。需要吃药的建议吃药,不需要开药的绝对不会让你多花一分钱。
看到这样一位兢兢业业、医德高尚、医术高明的老医生,不禁肃然起敬!感觉他就是奉上帝的使命来拯救人类的白衣天使。可以想象一个人一天拯救200个病号,将是多么劳累和费心。可他对待前来的任何一个病号没有丝毫的马虎与倦怠。
终于轮到我了,她在我的胸部按了按,神色凝重,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来,顿时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柳医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的患的部位很差,开了个单子让我去检查。
走出门诊室,我的心情再也轻松不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来,真害怕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走到检查室,已到下班时间,医生说下午两点再来检查。从12点至2点,这中间相隔两个小时,本可以回家吃过饭休息会再来,但我怕回到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婆婆为我担惊受怕。就在大厅的联椅上做了两个小时。
下午终于等了到上班时间,除了前面两个中午预约的,我排在了第三位。很快做完了检查,离出结果的时间还得两个小时,我又等了两个小时。结果出来,测出我的左胸有一个两厘米的肿块,级别竟达到了五类,我虽然不懂医学,但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看看表,还未到下班时间,怀着忐忑的心情快步跑到门诊,让柳医生看了看,这次他依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给我开了一张住院证,让我马上住院手术。
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眼里浸满了泪水,竟然哭了起来,走出门诊室门口一位好心的大姐安慰我,说:“没事,做个小手术,把肿块拿出来就好了!”
回到家,告诉了家里人,一家人开始骚动起来。当医生的弟弟、妹妹也感到非常震惊,四处打听有关专家。详细分析病情,我们全家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悲伤。我的一位医生朋友安慰我的同时带着几分斥责,说我还没确诊,你哭类啥!就是乳腺癌,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咱也不怕!
尽管这样,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伤痛的心情,仿佛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不久于人世。一想到我那俩可怜的孩子,泪水禁不住哗哗地往下流。死,单纯对我来说,并不可怕。但我怕的是我那俩孩子没人照顾,怕孩子永远失去妈妈的爱,我深深地知道没妈的孩子有多痛苦,有多可怜!
9月5日,老公忙着帮我办理各种手续,而我的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流,逢人问我,我就哽咽地语无伦次,千百次地想象着自己即将死去的各种境况。家人商量着去哪住院手术,四处打听专家。最先决定去郑大一附院,联系好了主治医生,买好了高铁火车票。可本地的医院不给开转诊证明,说这种手术他们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没必要去省医院,在哪做都一样。在医生们的建议下我和家人选择了在本地住院手术。
从9月4日至9月6日,三天经历了从生到死的心理路程,9月6日我坦然接受了一切。办理入院手续,良也好,恶也罢,我全都淡然接受。是啥病,就按啥看,放松了心情。配合医生做各种检查,等待手术。夜晚,站在走廊的窗口,听见窗外的风鬼哭狼嚎般地怒吼着,看着走廊上熟睡的掉光了头发的化疗病人,我的心又有了一丝不安的疼痛!
9月7日,继续完善各种检查。朋友圈发的蓝天白云,彩霞的照片好美,而我在医院四角的天空竟丝毫没有注意到。
2018年9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