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不知何时起,我的梦境变得异常频繁,那个模糊的身影总是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但身材纤瘦,一头未束的长发随风飘动,衣物颜色虽已忘却,但隐约中我觉得那可能是白色。

      她初次闯入我的梦境,大约是在十年前,那时的我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少,活力四溢。在一次与室友的打赌中,我偷偷下河游泳,结果当晚便发起了高烧。在意识模糊与睡意朦胧之间,我首次瞥见了她的身影。

      她身着一袭白裙,黑色长发随风飘扬,面容虽看不清,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唇在微微蠕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次日醒来,我只依稀记得有这个身影的存在,其他细节则已模糊不清。当时,我只以为这是青春期的正常“春梦”现象,并未过多在意。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陪伴了我整整十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开始出现。她仿佛住在了我的脑海里,每当我情绪低落或生病时,她都会在夜晚的梦境中悄然出现。梦的场景千变万化,有时她坐在我的床前静静凝视我,有时我们并肩走在校园的操场上,有时则在儿时的田野中我追逐着她……当然,还有一些我从未去过的陌生场景。

      起初,我对这种现象感到不可思议,曾尝试向懂行的人寻求解答,但得到的答案既荒唐又不统一,让我无所适从。于是,我选择了放弃探究,转而享受这种偶尔的梦境相遇。每当情绪低落时,从梦中醒来,我的心情总会莫名地好转。

      几年后,我恋爱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恋爱。我们尝试了恋爱中的所有美好,那段时间我或许是最开心的。而她,也在我梦中消失了很久很久。这期间,我们结婚生子,生活步入了正轨。我开始了清闲的工作,妻子则成为了全职太太,家里的事务基本由她一手包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平淡且乏味。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处得来的同事。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回家、游戏,周而复始。我开始变得烦躁、易怒,经常因为琐事与妻子争吵,导致我们的感情逐渐疏远。

    就在这时,她再次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开始失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我服用了一些助眠药物,虽然能较快入睡,但睡眠质量并不好,经常做乱七八糟的梦。

      那天晚上,我与妻子又因为小事发生了争执,便早早入睡。在梦中,她再次出现,还是那未束的长发飘飘,一袭白衣裙摆,纤瘦的身影。她拉着我的手向前跑,场景不断变化,最后停留在一处熟悉的小山坡。

      她松开我的手,扭过头看着我。这次,梦境异常清晰,我甚至能在醒来后依然记得她的模样。她的脸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隐约觉得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正当我想问她是谁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化,从高变矮,脸也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的模样我非常熟悉,但却叫不出名字。我刚想询问,她却开口说话了:“海哥哥,当年我从这里摔下去,你为什么不救我?”她指着小山坡一处两三米高的“悬崖”问我。

    我猛然惊醒,拉开窗帘,天已经亮了。那个梦仍然历历在目,让我无法忘怀。她到底是谁?我儿时的记忆里并没有她的身影,但却感觉莫名的熟悉。我思考了很久,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但确实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自那以后,她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我的梦里,虽然没有之前那次那么清晰,但再也没有“变小”,也没有说过那句话。我一直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又无人可倾诉,只好选择将这段经历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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