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太阳一早就“挂”在了天边,早饭过后,生产队大部分劳力都在塅里一起有说有笑,为刚插下不久的鲜嫩新禾苗施肥除草。经过了紧张的双抢后,这种工夫人人都觉得很轻松,整个气氛像打了一场艰苦但漂亮的胜仗,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愉快的。在快要回家“间休”的时候,只听我伯母在曹门口叫我的大堂哥——兴盛哥回去,说是有媒婆来了,要带他去地方“相亲”。组长准了假,兴盛哥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满脸微笑中急忙洗干净手脚,上了田泥坎后,急奔回家了。
不一会功夫,兴盛哥已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在伯母的陪同下,跟着媒婆一起行走在蛇嘴岭下的大路上,一直往山上罗的方向“移”去。
在田里干活的婶婶们即议论开来,说兴盛哥之前已相过几个姑娘了,不是嫌别人太矮就是嫌别人太瘦,也有一次他看上了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又标准的,别人又没看上他;只看这次能不能成功。
兴盛哥今年二十七岁了,也算是大龄青年了,他是家里兄妹的老大,为人诚恳老实,有手艺,虽没读什么书,但脑子还灵活,长相端正,只是偏矮一些,但很“扎实”,是十足生产队里的主劳力。现时家庭条件很一般,那是因为家底薄,其实大大小小一大串都能干活挣工分,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没有什么拖累。所以兴盛哥作为老大,对带头成家是信心十足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下午什么时候回来的,收工之后,吃过晚饭,大人们都急匆匆跑去他家问这问那,问姑娘是哪里的?长什么样?相互间讲了些什么?相互间最初接触的表情是怎样的?我伯母笑容满面,又是泡茶又是让座,希望大家能共同分享她家的喜事,让她脑子重又进入当时的场景,通过描述,能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又一次沉浸在那初次见到准媳妇兴奋的心境中去。设想着家里不久将增加新的成员,增加新的亲戚,带来新的气氛,不久将来又进一步有孙子抱,自己又长了一辈,整个家庭生活将翻开新的生活“篇章”,添加无限的乐趣,其中还有童真的欢笑。
想到这些美好未来,自然喜上眉梢。伯母又向我们介绍了对方家姑娘姓罗名常秀,长得高大,还眉清目秀,举止文雅大方,做家务既干净又利索。还描述了一对年轻人第一次四眼对视时,双方都凝神了片刻,像等待着相互“充电、中和”,之后双方的脸都有些红润了,一阵“痴呆”之后,才回过神来,各找到别的东西来观察,装作若无其事了。只是双方的讲话声比平时柔和了一些,双方都有一见钟情的“味道”。
突然想到东非大裂谷中的博格利亚湖,那儿常生活着数以万计的火烈鸟生灵,它们也“表演”着“相亲”的好戏;成千上万只刚成年的火烈鸟结伴在一起,步伐整齐化一、昂首挺胸在水中趋行,长脖子举着的脑袋统一向某一方向看齐,在统一“号令”下,又一齐变幻,经过一番复杂的“体操”游戏后,再相互观察对方的洁白的羽毛,飞翔的美态,舞蹈的轻盈,叫声的清脆,之后双双结伴,去自由活动,许以终身,共同养育后代。我想在“相亲”这一人生的重要环节上,人与动物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