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兔孟]兔子不吃窝边草

假装是七夕贺文

全篇山蛙视角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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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头疼得厉害,平日里在山间散步的时候总觉得头顶上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抬起爪子来摸摸看,摸到一片光溜溜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头顶上的小白花已经不见了。

那朵小白花每天被扯扯拽拽,在山兔的凌虐下饱经风霜,最终还是被拔走了。


我扪心自问,我大山蛙任劳任怨,无时无刻不在跑跑跳跳给山兔当一个好坐骑,勤劳程度要在平安京排个前三也绝对没问题。可我没有报酬就算了,山兔这孩子把我的花扯走这也太过分了。

但我并没有想要扯着大嗓门儿拍桌子控诉她。

因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从那个满是繁星的夜晚开始说起好了。


星星亮闪闪的,树丛里蛐蛐叫个没停。我张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准备入睡,身侧的草堆上却传来一声轻叹。

山兔翻了个身,用她背上的红色小蝴蝶结对着我。

“睡不着吗?”

我坐起身来问她。

“是啊,”

她又转回来,手肘枕着脑袋,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很自然地垂下,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掺杂着些许困意,

“蛙先生,我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

“每次要和小孟婆道别的时候,我心里都会特别难过,总想要和她再多玩一会儿才好。”

没等我接话,她又自顾自说道,


“不,我想和她每天都待在一块儿。”

“想和她一起吃早点,一起晨跑,一起睡觉。想一起去樱花林吃樱花妖姐姐的鲜花饼,还想一起去水池边跟着小鲤鱼精学游泳。”

她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

“有好多想和她一起做的事呀。”



孟婆是山兔的好朋友,是个在黄泉路上开药铺子卖草药的小女孩。

山兔平时喜欢到处探险。和孟婆初识的那一天,我们就是误闯了地府的道路。

满地是狰狞可怖的荆棘,天空中的乌云也越积越厚。我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可山兔骑在我脑袋上,手指向前方,慷慨激昂,像一位率领千军万马作战的大将。

“蛙先生,继续走,别怕!”

算了,拗不过她。

可我和山兔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强大的妖怪。通往地府的路上恶鬼遍布,危机四伏,一路扛下来差点丢掉半条命。

我累得气喘吁吁,瘫在路边难以动弹。山兔的一对耳朵已经耷拉下来,眼里泪光闪闪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我试图爬起来安慰她,但脚下却用不上力气,翻来覆去,倒是一片尘土飞扬,弄出好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外面很吵的样子。”

不远处路边小屋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孩子左顾右盼,最后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这个女孩子就是孟婆了。

她看清我们时似乎吓了一跳。

“咦,是兔妖?”

“蛙先生受伤了,请你救救他,拜托了!”

山兔站起来挥舞着小手臂,招呼孟婆朝这边看。

孟婆在原处愣了一会儿,又踏回屋里去,不一会儿端了个小药盆出来,这回身后还蹦蹦跳跳地跟着个长了脚大汤碗。

她走过来,将药盆放在一旁,打理好衣裙跪坐下来,细细查看我腿部的伤。我看看她,年纪约摸与山兔相仿,都是孩童模样,但她一头乌黑的青丝却盘成整整齐齐的发髻。

这时我突然感到腿上一阵清凉,还有些扎人,回头看时孟婆已经覆好了草药,正熟练地捆好了绷带。

山兔破涕为笑,一个劲地感谢她。

孟婆淡漠地瞥她一眼,顿了顿,伸手指了指她身前的空白地面。

山兔歪歪脑袋,

“怎么了吗?”

“过来。”

山兔懵里懵懂地过去了。

于是孟婆抬手轻轻捏了捏山兔的毛绒耳朵,我随她的动作看过去,才发现山兔雪白的绒毛之间沁出惹眼的鲜红。

她轻声叹一口气,手指头蘸了草药重新去触碰山兔受伤的耳朵。这回山兔竟触电般躲闪开她的动作。

“嘶。”

“别乱动。”

孟婆皱了眉却又很快舒展开,下一句话出口时已是轻声细语,

“忍一忍,多少会有点疼。”

她这样一说山兔还真就不动了,坐在那儿乖乖的。

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老实。


孟婆的药上得又轻又慢,似乎是怕弄疼了兔耳朵。

山兔却是熬不住了,嘴上不肯闲着:

“我叫山兔,旁边的是蛙先生。”

“嗯。”

“那你呢?”

“孟婆。”

山兔不能点头,只是轻轻“噢”了一声。

她见孟婆没有了后话,眼睛四处转了转,又冒出一句,

“你一个人住在这个小屋子里吗?”

“还有牙牙。”

“就是这个汤碗吗?”

“牙牙是很乖的女孩子。”

孟婆好像有些生气,抿着嘴给山兔包扎完,就没再说话了。

山兔晃晃脑袋摇摇耳朵,惊叹着孟婆草药的神奇魔力。

可孟婆整理好了锅碗瓢盆,领着那个巨大的长脚汤盆转身就要走。

“孟婆。”

山兔叫住了她。

“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当然不可以!”

孟婆的嗓音略略提高了些,

“今天伤成这样还不足够吗?”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明明很孤单啊。”


抱着药盆的孟婆愣了愣,半晌才转回身去。


“习惯了。”


山兔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思考着什么。



当然我们的山兔小姐是不会就这样放过孟婆的。

她没长教训一般隔三差五地要往黄泉路上跑,我抱着大樱花树不肯动,她竟然开始扯我脑门儿上的小白花。

“哎哎,别扯别扯…”

“蛙先生,走吧,小孟婆一个人在那儿会很孤单的。”

我死死抱着树干,耳边是山兔叽里呱啦的喧闹声。

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认怂了。

孟婆显然也不希望山兔去找她,她见到山兔的时候又惊讶又生气,我看她手里的锅都差点滑落。

“不是说了不许来找我了吗?”

“可我一想到你会很孤单,心里就很难过。”

山兔说着,耳朵轻轻垂下来,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总是这样让人不忍心责怪。

孟婆也一样。她叹了口气,领我们去屋里坐下。

有时候山兔会滔滔不绝地把青行灯大人的怪谈讲给孟婆听,有时候也会随口哼唱起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子。

山兔在衣兜里摸了一通,摸出一只浅蓝色贝壳来。它被水磨合得晶莹光滑,白色的条纹像是海的波浪。

“这是什么?”

孟婆感到很好奇。

“是椒图姐姐送的小贝壳。上次我回去告诉她你的事,她说你真是个好孩子,想要送这个给你。”

山兔说完这个,又吧啦吧啦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我坐在她们旁边,仔细看了看孟婆那孩子,似乎看见了她脸颊上泛起的微红。



对,山兔和孟婆就是这样要好。

所以山兔想要和孟婆待在一块儿,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嘛。”

我这样告诉山兔。

她沉默了一会儿,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盯着我看。

“蛙先生和我是好朋友吗?”

“当然是咯。”

这还用问吗。

“可我对蛙先生、和对小孟婆似乎不太一样喔。”

她挪挪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我挠破青蛙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一天下午和老兄青蛙瓷器坐在桥底下闲聊。

他喝了点酒,迷迷糊糊之间说起自己常年坐在断桥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他说其实也不过是在等一位叫做雨女的妖怪回来看他一眼。

“她有过一位丈夫,想必曾经也一定是位贤妻良母吧。”

“她啊,温柔体贴,还很善良,知道自己给周围的居民添了麻烦,于是自己就离开了。”

“她说,‘这位不知名的先生,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呱,是这样说的呢。”

青蛙瓷器说起雨女就停不下来了。

我不是很能理解。

“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女子?”

青蛙瓷器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睨了我一眼,手里头把玩着几块绿底的麻将,“咣咣”作响,


“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看都觉得她真好。”



……

“小孟婆最棒了!她能骑着牙牙跑得又远又快,还很擅长制作各种各样的草药。”

我突然想起山兔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我还笑着说她,“怎么明明夸的是孟婆,你还这么自豪呀。”

现在想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是喜欢的人,哪里都好。



后来陪山兔去孟婆家做客的时候还和牙牙聊了几句。

远处孟婆和山兔各自坐在木头的矮脚凳上。山兔手舞足蹈兴高采烈,说着在山林里遇见的趣事,而孟婆用手撑着脑袋,静静地听她讲述。

牙牙告诉我,在认识山兔之前孟婆并没有现在这样开朗,甚至从不地府以外的人交流。

她还说,如今除了草药,也只有有关山兔的事能让孟婆感到在意了。

“为什么呀?”我问。

牙牙“噗嗤”一声笑出来,眨眨她那只大眼睛,很是神秘地说,

“可能是山兔小姐太可爱了吧。”

我挠挠头,嘴里嘿嘿嘿一顿傻笑。

牙牙她也是女孩子,可能会比较懂吧。


那天山兔和孟婆道别的时候依旧是恋恋不舍的,她回来坐在我脑门上时,好一会儿都一语不发。往回走了一段路,她突然出声叫我。

“蛙先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呀?”

她嗫嚅了一会儿,似乎很犹豫很不好意思。

“我可以把你头顶上的花拔下来吗?”

“啊?”

我有点惊讶。

“我听椒图姐姐说,给喜欢的人送礼物要送花。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蛙先生头上的花最可爱。”

“所以你想把它送给孟婆吗?”

“对。”

她答得干脆,我却是哭笑不得。

于是就这样,我蹲下身来,一爪摁着脑门儿,然后忍着痛把我的小白花扯了下来。

我捂着泛疼的脑门儿催促她,

“你快点把花给孟婆送去,我怕我待会要反悔。”

她愣了愣,连连点头,从我身上跳下去,飞快跑向孟婆的小屋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觉得人们有句话说的真是没毛病:

兔子不吃窝边草。

她喝路边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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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好久…

不过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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