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品读(三十八):这三个场面,缘何令人忍俊不禁?

《破云》第四十三章以严峫的第一百零八次相亲为主线,其间有三个场面,或尴尬,或轻松,或暗潮涌动,读来无不令人忍俊不禁。

一.风吹唧唧好凉爽

当严峫倒饬出一张“下海挂牌五万起”的脸,“风吹唧唧”鬼使神差改道茶水间,猛然见到江停时,原本尴尬的场面没有马上出现。严峫一开始只顾得上意外与惊喜,紧接着一心要坐实江停偷喝他家媳妇茶的“罪”名,趾高气扬、理直气壮地步步紧逼,完全忘了自己正以原始人的状态站立在文明社会,直至在江停指引下将视线转向自己,尴尬才以洪水破堤之势汹涌而至。这便是文学手法上蓄势的魅力。

看着严峫微红着脸嚣张地炫耀,得胜将军般雄赳赳地转身;一离开江停视线,则即刻前捂后遮地溜回卧室。这就是严峫啊,越心虚,越要表现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作者只描写严峫前后截然不同的动作神态,对他的尴尬心理不着一笔,但这种心理却在读者的想象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呈现,令读者忍俊不禁。这是留白与对比手法的魅力所在。

二.韩小梅喝的

茶水间里,被抓了现行的江停一边将拿过茶叶、烧过水的双手背到身后,一边无辜地否认,不假思索地再次甩锅韩小梅,读者便也再一次忍俊不禁。生活中若是碰上有人像江停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毫无心理负担,敢做而不敢当,不管他是大人还是小孩,大概都会恨得牙痒痒。可同样的行为落到江停身上,读者不但不觉得有损江停形象,反而认为江停可爱而报以会心一笑。究其原因,大概有三:

一,此事无关是非立场,无伤大雅,且本是严峫戏弄在前;二,江停的世界中有太多的黑暗,他忍辱受屈、独自负重前行,本就令读者又是敬佩又是心疼,此行为是他得以刹那的喘息与放松的体现,读者往往只会感到欣慰,且自绝于俗世的江停因此染上人间烟火而更让读者倍觉亲切;三,这是卸下全副武装后的江停懒得动用脑细胞时极其敷衍的谎言,体现的恰恰是他对严峫的不设防、不用心机。试想吕局口中智商“可怕的高”、余支队长眼中“一句话都不能相信”的江支队长若存心要瞒天过海,岂能让严峫轻易识破,步步逼问?

三.谁陪我相亲?

在严峫的灵魂经过《红书》的洗礼而得到净化后,作者笔锋一转,让刚从俗念中被拯救出来的严峫马上落入到另一种煎熬的境地。

一下车,严峫便迎来头号威胁人物杨媚肆无忌惮的挑衅与炫耀,甚至还被对方拿眼神碾压。更可恼的是,竟然是江停主动约的她。江停明明是被自己拉来陪着相亲的,转眼就变成了佳人有约,约人的理由居然还无可挑剔!一句“那谁陪我相亲?”道尽严峫满腔无辜、委屈、不甘与愤怒。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凭脸征服女人的严大少爷,一转瞬便如同被夺了心爱玩具的小男孩一般愤愤然、悻悻然嚷嚷着“谁陪我相亲”,这样的反差是不是让人忍俊不禁?一个明眸皓齿、娇俏妩媚、春风得意,一个目瞪口呆、口含黄莲、青筋乱暴,而导致这场暗潮涌动的关键人物江停,则悠悠然以公证人的身份居中调停。这样的组合,这样的画面,是不是令人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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