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入手了Oculus Quest 2，玩上了Beat Saber。客观地说，体验很好，应该是我见过最好玩的节奏游戏了，健身效果也很不错。
但是，戴上VR眼镜挥汗如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当年的神剧：《黑镜》第一季《一千五百万的价值》。
活着是为了干什么？赚钱。怎么赚？
有才艺的，去开发游戏和App，拍电影，写公众号，当UP主，说说写写画画，又唱又跳，拼命输出内容，给所有人提供琳琅满目的选择：
没有才艺的，去搬砖，去为群体共识投出自己的一票，给那些琳琅满目的IP赋予价值：
赚到钱了怎么花？去买更多App和内容：
生产内容，消费内容，赚了就花，花了再赚，周而复始，用这个轮回填满整个世界，从此世界再没有别的意义。
现在的年轻一代被称为互联网的原住民，他们对“虚拟商品是有价值的”这件事不会有一秒钟的迟疑，就是买买买。只需再过一代人，世上便无人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荒诞性。
即使世界只剩下这些虚拟的意义，这些意义本身也是短命的。每个人每天都在批量制造意义，并没有使意义变得更厚重，反倒变得越来越稀薄。因为意义的大小不能用信息量来衡量，而要用形成共识的人数来衡量。琳琅满目的选择分流了人群，每个意义都变得越来越小众。
比如我在Beat Saber里得了成就勋章，即使分享到朋友圈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甚至也没人想知道这是什么。因为根本没几个人在玩这个游戏，还因为几乎每个游戏和App都有自己的成就系统，勋章满天飞，早就不稀罕了。
所以，所谓元宇宙真的会发展到像《头号玩家》里的绿洲那样吗？不会的。只会发展成无数个相互割裂的虚拟世界，每个世界里的玩家都不会多。因为每个IP生产者都在想方设法切走一块蛋糕，蛋糕只会被切得越来越碎，最后碎成一地渣，再也没有什么统一的共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