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事隔经年,我会再次触碰台球,在长安何家营新村四楼。
黄昏的时候,浪七发来消息,北鸟兄你在哪,我说在房间,那时我刚刚睡醒,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他们找我。
我问跟野九,他说不是,跟他高中一同学。我说那你们来我房间。
瞬间我扔下手机传毛衣起床,洗脸,装起地上一个星期以来堆得垃圾,收拾床上散乱的衣服,铺平被单,期间吃了一桶泡面(老坛酸菜)。
泡面是前一天晚上买的,买凤爪时买成了萝卜,很郁闷。萝卜是前前一天晚上买的,那时女人正在给她的女儿听写汉字。
“他的她的,男他的,女她的.......”女人边扫着码边念着,问几年级了她说四年级。
泡面吃完也不见个人影,继续看余怒的《恍惚公园》,约近一个小时浪七发来消息:北鸟兄我们就不上去了,在楼下等你。
我穿上袄下了楼,吉他哥蹲在门口,旁边站在房东跟一个秃头和尚的中年,在旁边是女房东,平时我叫姨。发消息问浪七人呢他说他们马上就过来,买个打火机。
记得他问过我有打火机没,那时我还在房子。他们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孩,一瞬间有种亲切感,总觉得像我曾经见过的某一个面孔,但是硬压在心底没说。
浪七说打台球,哪里有,我说坡下面好像有家,他说破上面有,他问怎么办我说听他的,毕竟他旁边跟着他的是他的朋友,接着我们就顺着巷子的靠右边走,上到某家电梯四楼里的台球厅,刚进门里面烟雾缭绕。
吧台女人说你们先打,打完再说⑧号桌。找了半天才知道在男孩女孩对面,浪七让着我说北鸟兄你先来,我说你们先来。事实上并不是谦虚,我上次打台球还是跟哥还有师傅在渭南的一家台球厅玩的,那也是第一次,这次算第二次。
上次林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起请他玩台球,让他一个人窝在七八月夏天的大乘网吧玩游戏,现在想来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
浪七的朋友应该是所谓意义上的老手,浪七说他们高中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台球,开始时是他们两人打了一局,接着是我和浪七的朋友打,我总是打空杆,也看得出他的朋友眼神中的一丝无奈。
很意外我运气好点,不是他打进我的纯色球就是我瞎碰进去几杆子。只记得在第三局浪七和他朋友打时,我看见对面那女孩挥杆特霸气,有胆识,只是她的一句话暴露了她的不足,她问男孩你说我一杆子把黑八打进去会怎样。
我们玩的时间不长不短,三个人两辆都有当对手打到,最后是我跟他的朋友,最后他的朋友打进黑吧,怪我手贱打进了白球,一杆结束战局。
我们仨人出了台球厅,下电梯,浪七提议去橘河公园,接着是柳青广场,讲真的这两个地方我都转腻了,但不好明说,装作若无其事,路过亭子时长椅上两个女孩聊天聊的特别开心,一个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子,一个戴着圆的白色礼帽,或者没有,我记错了。
我们也没有去橘河公园的下面,直接往广场的那边转只记得七月的时候林坐在广场看着一群人跳舞,他说起许巍,说想看他的一场演唱会,说越来越喜欢热闹,广场上圆台上一群人跳着舞,简直是群魔乱舞,圆台下面一个小女孩在滑轮滑。
继而我们沿着滨河大道走,灯光打在一排银杏上,银杏的叶子明亮,特别漂亮。走到第一处要拐弯的地方,事实上那才刚刚仅过了西京,我们他们那边过去是不是到什么寺,事实上离那个什么寺还很远,最起码还有两个路口。
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滴滴没有反应,好在后来有了三辆摩拜单车,一辆还是一个女孩留下的,是浪七说的,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像最近近视有加重了,哪天配个眼镜。
我们沿着西京后门,没记错的话是这样一直走到樱花一路,左拐,最后来到郭杜南村,记得樱花一路到走不远右拐时浪七说你看那是樱花公园。
我没好气的来了句中国所有的公园都一个样,没记错杭州地铁有一站也叫樱花公园,那次有一个一身白的女子站在地铁门边,想来已是年初冬天我回家经宁波转杭州途中的事了,也不知道乔冰那家伙过得怎样,是不是至今还一个漂泊在武汉。
最后是我们骑摩拜深入一条小巷,上到他朋友租房的二楼,他朋友说要洗衣服,浪七嚷着要出去买凉菜跟酒,拗不过浪七的朋友跟我们一起出去,巷子里民警们驱赶一个骑摩托三轮车的中年,还有一个开小车的光头肥胖中年,一瞬间我想到自己当时打馍,或许到最后摆个晚摊,老姨说的有啥出息,她那句话算是骂对了。
沿着巷子走到最外边,老桐树边围了三桌,两桌打麻将一桌下棋,每桌边都围满看局的人,用农村的一句话说叫看热闹不嫌事大,离下起的不远有一家饭馆,期间靠落地窗的三个中老年侃侃而谈着什么,对此有一点点兴趣,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到那个年纪。
坐在桌边喝了两杯清茶,人菜做好我们就走,此刻酒意大多已散去,脑子越发的清醒浪七和王磊已睡去。
只记得我们返回时买了几个凉菜,浪七问抽什么烟我说随你,最后拿了一包万宝路兼一箱啤酒,三人边走边说往房间走,路上一个中年左手举着吊瓶右手扎着针,嘴里叼着的烟过半,我说抱啤酒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应该给那人拍一张背影。浪七说看让你听我的你不听,我说已经过去了,以后有机会了弄弄摄影。
回房间喝酒的时候窗户上趴了两个男的,那是浪七他朋友认识的人,他们问他酒够不够,不够了他们房子有,喝着喝着话题也聊开了。断断续续知道一些高中时代一些光荣事迹。
什么大雪天操场穿短袖,在井雪娟课上吃泡面,考试时喝醉酒,五门试倒数第二我说倒数第一还不气的吐血,一句话说他的半生毁在数学。
而他的朋友也是在聊着聊着知道他叫王磊,我说我高中时有个同桌叫张磊,初中时有个同学也叫张磊,他说这是个大众的名字,他父亲当时起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希望我的一生光明磊落。
王磊说他是干烧烤的,从我们还在长安区神禾一路上走的时候就说了,如今已经出师了,他说打算学习电脑,编程类的,先硬件再软件。我觉得吧挺好的,人嘛谁还没没有个梦想了。
而关于生活爱情那些就不扯了,我要继续看余怒的恍惚公园了,会员限免也就那么几天,昨天心血来潮买了肖全的摄影我们这一代,也许当时脑子抽了吧。
等哪天闲了删了所有的诗,从新开始。用一首台球作为结尾。
台球
你排列在某个城市某条街某个巷子的四楼
红黄蓝绿黑是你的姐妹
大家相互碰撞产生情绪
喜怒哀乐连着往事成空
谁的杆挥向你
谁便想起某年某日
他们在一起相聚的日子
那时,唐朝的人早已不再写诗
那时,机器人雄霸天下
人是低下的奴隶
一天天折磨着自己的命运
在人间滚来滚去
比狗不如
比兽多余
而台球,它是地球的缩影
上面布满红色的月光
火
将所有的万物燃烧
最后配图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