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秋天,没有远方

走遍了天下的路,最亲的还是故乡。喝遍了天下的水,最亲的还是故乡。

这些年,我到过很多地方。但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处何方,心中魂牵梦绕的,都是故乡。

因为台风“山竹”来临,昨天还异常闷热的广州,今天狂风暴雨。看到群里、朋友圈里发的一些视频,好多人都不敢出门。

坐在窗前,听着外面风声,雨声,不禁又想起家乡。在家乡,永远都不用惧怕有这样的台风,不用担心这样的风雨。

家乡小镇,四周群山环抱。宛如被一双巨手捧起的一汪甘泉,清醇可口,历久愈香,让人难忘。

老家有句俗话:“城里忙腊月,我们忙八月。”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知道秋天是忙碌的季节。

他们的秋天,是晒谷场上金灿灿的稻子。我们那里地块不大,收割机是没办法下去的。人们用厚木板钉成一个底小口大,类似斗,比斗要大近二十倍的“板仓”。等稻谷成熟,抬到地里地里。有人割倒稻谷,有人拿起来照着“板仓”里一摔,金黄的谷粒儿抖落在“板仓”里。等到有一半“板仓”时,收起来装到背篓里,背到稻场里晾晒。

“板仓”四面四个人,还需要人把稻草扎成草把。一般需要七八个人,大家今天你家,明天我家,互相帮忙。那场面叫一个热闹。

有人说上一两个荤段子,逗得众人大笑。小媳妇听得羞红了脸。主人便出来解围道:“中午没有下酒菜,你们就用些个下酒,是吧。”

他们的秋天,是门前黄澄澄的玉米。一串串,一排排,挂满了门楼,挤满了门前所有场地。人们喜欢在玉米地里套种点黄豆、南瓜、黄瓜等。等收了玉米,颗粒饱满的黄豆随风起舞。或者金黄色的南瓜,黄瓜横卧田间。给秋收后的田野,增加了一道风景。

他们的秋天,是山岗上绽开的白花花的棉花。是山梁上那一棚棚捧起的芝麻。棉花和芝麻最懂体贴人心。在它们完全成熟前夕,砍了绑成捆,扎堆捧起。待收好、晒干其它,再回头来慢慢拾擢。

他们甚至忘了空气中弥漫的桂花的香味,秋风带来板栗的清香。只有在吃饭喝酒时,看到桌上的板栗炖鸡,才有人说:“哇,好香。”也不知他是闻到桂花香,还是说酒香,亦或是在说主人做的饭菜香。

饭后是难得的清闲。有人喝了酒倚着凳子靠在墙上打盹,有人在小声说话。

这个说:“今年的稻子收成不错,明年还种这个品种。”

那个回答说:“我今年玉米也还可以,但种好几年了,明年试下别的品种看看。”

这个说:“我家那头母牛快要生了,到时耕田不能用,还要借你家牛用一下。”

那个道:“要用了随时去拉来用就是。”

他们样子,看不出一点累,完全不知疲倦。

也许,是丰收的喜悦让他们忘了劳累。也许是今年的收成给了他们来年更大的希望。也许,他们从不把苦累表现出来。虽然岁月的风霜在他们脸上写满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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