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筆非筆，牛非牛

控制心靈的轉变，就是瑜伽。

這是什么？”

“一枝筆。”他堅決主張，這次多了點防衛。

“就是它自己。”

“就是它自己！”

它本身就是一枝筆？”

“它本身就是一枝筆。”

“对母牛來說也是一枝筆。”

隊長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瞥了瞥窗外，舔舔嘴唇，然後有點遲疑地說：“我不認為妳可以说那对母牛来说也是一支笔，我想牠没有把它看做一支笔。”

母牛难道不是……把笔看成……不一样、而且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吗？难道不是把笔看成‘吃的东西’吗？”

“呃，大概吧……”他结结巴巴。

“大概？说出来！承认吧！那对牠来说根本不是一支笔！”

“应该不是……我是说……不是，对……你说得对。”他终于承认。

“所以在你眼中是一支笔，在母牛眼中却是吃的东西！谁对谁错？你们之中谁说对了？那到底是笔？还是吃的东西？哪个才正确？”我追问。

一瞬间他有点不知所措，直到回答时才多了几分笃定：“我不认为你可以说我们谁对谁错；应该说在母牛看来是那样，在我看来却是另一回事。我想你可以说，那是什么取决于是谁在看。”他推论，并看看我是否同意。不过，我可不会轻易放他过关。

“所以说那不是一支笔。”我说。

“不是对每个人都是。”他答。

“也就是说它不是它自己；这支笔不是它自己。”我拖着他继续思索。

“在这种意义下不是。”他同意。

“不是它自己本身，对吗？因为不是它自己本身，所以牛看到不会以为它是笔，我说得对吗？”

    “呃，大概吧……我是說，对，我想妳說得对。”他說，輕咬著下嘴唇，奮力思索

而那头母牛……牠的心灵跟我不一样……牠的心灵把同样的綠色竹棍变成了吃的东西。如果那是一支笔，如果它自己本身就是一支笔，那么那头牛也会把它看做一支笔，而不会动了想要吃它的念头。事物并非事物本身。

18、以為所見事物就是事物本身，這就是自我

有種最糟糕的念頭，甚至比自私還糟糕，這種念頭其實就是自私的根源。它会堵住内脉中的風息，害你背痛，各種疼痛都可能因此形成，身體或心理的都会。”

那是一種轉化事物的思考方法。大師說，瑜伽的最終目的和意義，就是約束這種思考方式。”

瑜伽的目的是約束阻礙內脉、害人背痛的思考方式，這點我可以理解。這么一來，瑜伽動作——一般人都以為那就是瑜伽——其實是一種輔助，最終的目的都是：從內敲擊竹子，疏通內在的風息。”

最糟糕的念頭，也就是最糟糕的思考方式，就是以为事物就是它们自己本身。這就是大師所說的‘曲解這世界’，這種想法是最糟糕的，因為它阻塞了你的内脉，而且是所有阻塞內脉的負面念頭的根源。最後，這些阻塞點就会導致各種疾病，以及悲傷。

“首先你要知道，這種曲解周圍一切事物的習慣，從我們出生就已存在。每个人都有，而且早在子宮內就已成形。它以一種十分微妙的方式塑造了我们在子宮內的發育，因為在这个阶段，這種習慣已經在身體的重要部位周圍造成阻塞點……。”

    “就像覆蓋在樹枝輪廓外圍的層層冰霜。”

“即使在子宮裡、在剛開始形成的念頭裡，比方包在母體裡对溫暖和壓迫形成的基本印象，這種思考方式就開始壯大，而且影響了我們這一生的每個念头和認知。

    “在這個階段，這種念頭從一顆種子变成心灵中一個龐大的、活躍的存在。我們幫它取了一個名字，你可以叫它‘自我’。大師如此形容它：

    事物在心中留下的強烈印象，

    以為所见事物就是事物本身，

這就是自我。”

“所以笔跟我看起来就像……我们自己。笔就是它自己，放在这里，被人注视；而我在这里，注视着它。这种印象、这种物我分立的感觉，非常根深蒂固。直到你利用那头母牛举例，给我一记当头棒喝，我才发现是我把那支笔变成它自己，是我的心灵让那支笔成为一支笔，就好比那头母牛的心灵把同样一根竹棍变成好吃的东西。”

19、執念

練習：看著周遭的事物，思考這些事物在其他人或其他动物眼中看起來多么不同，因此成了全然迥異的东西，從而理解確實是他的心灵使這些事物成為他眼中的事物。

    “當我說，自我這個概念就是我們一天到晚在犯的錯誤，你知道我指的是我們周圍的一切吧？比方以為一枝筆就是它自己本身，桌子就是桌子本身，以此類推。我並不是說‘自我’的概念只跟你自己有关，了解嗎？”

当你看着周围的某样事物，觉得它必定是它自己本身，不可能是你的心灵使它成为你眼前的样子，就表示日脉里的念头——风息动了起来，开始阻塞你的健康和快乐。当你看着周围的人，或是他们的想法本身，甚至你自己或你自己的想法本身，你觉得他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而不是因为你的心灵这样看待他们，这么一来就会搅动月脉中的风息，阻塞也会开始形成。

当碰到我们有深刻感觉的事物时，比方令我们痛苦或开心的事，那种这些事就是它们本身、就是它们自身造成的感觉会很强烈，并开始引发实际的问题。接着，我们称之为‘曲解这世界’的种子以及‘自我的概念’开始掌控你的心灵，甚至在子宫里就已开始，久而久之便形成全然不同的负面思考方式，我们称之为‘执念’。大师如此形容执念：

執念自会在心中成形并日漸壯大，

即使知暁之人也难避免。

每当我们为了一件事高兴或不高兴的时候，常常会忘了这点，然后旧有的曲解心理又会自然而然浮现。所以我们才会觉得下士一定本身就惹人厌，事实上是我们的心灵使我们这么想：我们对这种感觉的执念。

“仔细想想，有人踩到你的脚趾要比你自己踢到脚趾，更容易惹你生气。如果你能记住，是你的心灵使你把下士看成讨厌鬼，说不定你就不会再对他生气……”

“以至于阻塞内脉、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