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天来了,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我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终于忍不住周末带上孩子们去寻找春天。
女儿一路唱着跳着,如一只沐浴在春风里的快乐蝴蝶忙着飞来飞去。“妈妈,快过来看,我发现野菜了!”我走上前,是的,于枯草中一株小小的野菜正用它的绿色向这个春天证明着自己的倔强。“妈妈,为什么野菜变绿了,小草却还是枯萎的呢?”很快,女儿提出了她头脑中的疑问。我不知该如何更好地向她讲述这其中的道理,只告诉她:“不要着急,该发芽的时候,小草自然会发芽!我们需要做的也许只有耐心等待!”“原来如此!”女儿随即蹦跳着去追逐她的风筝去了。
“快看,是杨毛毛狗!”抬头看到路边的杨树,我不禁兴奋地叫起来。所谓“杨毛毛狗”是我们家乡的方言,即杨树花。大约半拃长,样子很像毛毛虫,因此而得名。
犹记得小时候每当春天来临,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扔下书包就去树下捡拾这杨树花,挂在耳上当装饰,拿在手中当武器,开始一场大战,别提玩得有多尽兴。不花一分钱,可快乐却是刻骨铭心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便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让孩子们近距离观察。一开始,他们有点害怕,尤其是儿子,甚至躲地远远的。在试探了几次发现不是真的毛毛虫后,便和姐姐放心大胆地玩起来。望着远处他们嬉笑打闹的背影,我拿起手机拍下这最美的时刻……
孩子们走累了,我们坐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休息椅上小憩片刻。举目望去,发现不远处聚集了一小撮人,围成半个圈子正在关注着什么。庆幸的是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到远处的情景。
只见一位老太太身穿灰色的棉衣,半戴着口罩小声地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衣着在春日融融的天气里多少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她的面前是一位大约七十多岁的大爷身着白色运动衣忘情地跳着“曼妙”的舞姿。幽默滑稽的动作不时引来人群的阵阵哄笑,而他却忘情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旋转跳跃。一曲完毕,只见大爷貌似对老太太说着什么,大意是鼓励她勇敢大声地唱出来,微笑间露出缺失的门牙,眉眼间尽显温柔。
受了鼓舞的老太太也鼓起勇气,将口罩摘下一半拿在手中,另一半仍挂在耳上。尽管如此,可以看出她是接受了老伴儿的建议。“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唱到此句时,我分明看到她不好意思起来,抓着衣角的手因为紧张而使劲揉搓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甚至飘过一丝红晕,声音也明显变得羞涩起来。大爷却跳得更起劲了,并连连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老太太低着头,生怕别人笑话自己。
可当抬起头,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仿佛如同注入了奇幻剂,她不再害羞,大胆唱了下去。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声。此时坐在她身边四五岁左右的孙子、孙女也开心地鼓起了掌……
告别白天的喧嚣,无论多忙我都喜欢为自己的心灵寻一处宁静的港湾。夜晚,于台灯下打开中意的书本,打算畅游文字的世界,写字台上干枯的花环却映入眼帘。
那不正是前几天我带孩子们踏春时亲手用柳条编制的花环吗?柳条干了,枝条间插着的迎春花和春梅也干了,拿起来闻一闻,分明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我本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可当看到这干枯的花儿时还是动了怜悯之心。
也许,我真的不该伤害它们,不该自私地把它们带回家;也许,让它们留在枝头绽放才是最好的归宿。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即便留在枝头,它们也不可能永远绽放,终有一天会凋落。
这样想着的时候,便不再难过了,因为花环虽然干枯了,可它的美依旧存在,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由鲜花变成的干花,依旧陪伴在我的身旁,甚至比起有生命的鲜花,保存时间也许会更长。
正如唱歌的那位老太太,尽管没有姣好的容貌、艳丽的服装,可她依旧是美丽的,在那位大爷的眼中更是如此。有人说,最好的爱情便是我在闹,你在笑。于他们而言,也许便是我在唱,你在跳。谁说爱情只是年轻人的专利?谁说容颜逝去的女人便不再美丽?
世间万物都有其生长的规律和特征,不同时段有不同时段的美丽。野菜复苏了,小草还未曾发芽,但是它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美丽。谁又能说积蓄能量、厚积薄发的枯草就是丑陋的呢?孩子们无法体会理解我童年的记忆,但是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童年的快乐,难道不是吗?
如此看来,这春的的确确是美丽的,春天的世界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