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班长有点帅，晴和的笑容真阳光……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去他的！

李婉想把心思收回到摊开的课本上，可是，书页里全是晃动的人影，频频笑笑，不频不笑，坐着，站着，走着，跑着，抬着头，低着头，正视，斜视，平视后视……都是他。一个人。所谓千人，不过只是一面。

嗯？有人叫我吗？后背上像是有根手指呢？

橡皮是你的吗？

后桌的男生文质彬彬，像是哪个大户人家来的好公子。李婉接过来，说声谢谢。男生笑笑，Tath's all right。

Tsth's all right。李婉心里哼了一声，好感瞬间打折。

数学课上到后半部，李婉被好看的数学老师叫起来。李婉不说话，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下午，她又被和蔼的老地理老师拍了拍头，老师笑了笑，李婉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婉上课不是走思就是打盹。而这只是高一才开始。

期中考试后，成绩单上，李婉看到了帅哥的名次，七十八人中倒第五。而文质彬彬则是第三名。李婉对自己没要求，二十名三十名四十名都是能够接受的。

喂，词典用一下，英汉那一本。

自习课上，灯火通明，教室安静。后桌又轻轻杵了他一下。李婉正专心致志写情书。初三复读那一年，好像要变她这一生。虽然复读一年还是读了县一中。

李婉头也没回，只把词典从肩头递过去。心里想，你能看清算有本事。那本被包了好看封皮的英汉小词典，其实里面几乎每一页都被乱七八糟的中英文填满，但没有人能认得出，那些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名字。

不只是这一本英汉词典，其他所有课本练习册，草稿纸的边缘上，都是那个名字。

那一张小纸条，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的。上面只有四个字和一个大笑脸：好好听课。

对于这种规劝，李婉其实是不想理会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早读的时候，她开始背课文抄单词，自习课的时候，她开始去做一点数学题？

期末考试来了。帅哥考了倒第十，文质彬彬是第一，李婉十六。对着成绩单，李婉很欢喜。

下半年开学后，李婉开始和同桌后桌商量各科练习题。文质彬彬那口会笑的白牙齿耐好看，他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干净和整齐。李婉收起上学期所有的书籍，不再往书本上涂抹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名字。李婉的数学本来就不错，英语和语文更拿手，不过是不喜欢政治。

春天过后就是夏天了。夏天来了就暑假。放假那天，偌大的校园里，人头攒动混乱拥挤。李婉一个人在宿舍门外慢慢打包行李，突然有人说，嗨，美女，下学期就要分班了，存上包裹，聚个餐再走呗？

李婉抬头，班长和文质彬彬已经笑着站在树影里。

好嘞。

行李给两人存到车站后，大家一同步行去了一个干净的小餐馆。那一天，高一那一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