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裙下之臣(第2卷:新生的始末10—12)

第2卷:新生的始末10—12

10、过往(八):逐渐融洽


深夜,躺在床上的盛洋辗转难眠。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盛青蓝突然出现在他的教室,教训着欺辱讥笑他最为厉害的那两同学的场景。


那样的盛青蓝,他从未见过。


他既诧异于盛青蓝对他突如其来的正视,又惊奇于她今日的狠厉,且略显病娇的言行。


盛洋印象里的盛青蓝,虽我行我素,盛气凌人,目空一切。既不易被人亲近,也无人敢轻易接近,但却是与狠厉、病娇的字眼,完全不会有关联。


但今日的盛青蓝,却呈现出了这两种状态。难道说,这是她那次意外留下的,心理后遗症?


此时的盛洋,忽而联想到一个月前,他曾不经意的听到盛老爷子询问盛旻关于盛青蓝精神状态的事。


如今看来,盛青蓝还真是因为那次意外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导致她多出了“狠厉与病娇”的状态吧。


可她这两种状态,盛旻和爷爷是否也见过了?


他们知晓盛青蓝有这两种状态吗?


盛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便入了睡。


而盛青蓝虽在学校帮了盛洋,但她对于盛洋的态度,却依旧如往日里的她的状态呈现。轻视且不待见,并且夹杂着厌恨。


但盛洋在学校这边,却忽而受到了他同学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的对待。


长期且一直嘲弄、讥讽他是私生子,不受盛家待见的同学,一夜之后,竟都开始讨好起了他。


而致使他们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便是盛青蓝对待盛洋的态度。


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盛青蓝是盛老爷子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孙女。在盛家,盛青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既然盛青蓝认可盛洋是她弟弟,那么盛洋,就是盛家的人!


没过几天,一个午间休息期间,高三(1)班的教室门外,王蔚儿正探着头往里看着。


当她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后,转而眼含微光,然后下意识的朝里喊了声,“盛洋!”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的人转而先后看向了她。这其中,也包括了盛洋。


王蔚儿见状,略显不好意思,当下面露歉意,然后她向盛洋了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盛洋盯着王蔚儿看了几秒后,转而认出了她就是那天帮忙守在教室门外的女生。


她找他?


做什么呢?


盛洋眼含讶异,迟疑了几秒,还是从座位上起身,迈步走向了王蔚儿。


当盛洋来到教室门外后,王蔚儿转而眼含浅笑,然后将其拉到了一旁,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想问下就是你,”


正当王蔚儿要说出自己找盛洋的原因时,前几日那个欺负盛洋的少年也从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并来到了盛洋的一旁,默然的看着王蔚儿和盛洋两人。


王蔚儿见状,转而止住了声,略显机警的看向对方。并问道,“你想干嘛?”


盛洋闻声见状,转而看向身后。


“不干嘛!就站在这儿。你说你的。”少年没好气的应声。


“我要单独和盛洋说,你站在这儿碍事你不知道吗?”王蔚儿随后回怼。


“那你怎么不说你吵着我睡觉了呢?”少年闻声,也不悦了起来。


他本午睡着,忽而就被朋友叫醒了,说盛洋被一姑娘叫出去了。无奈,他转而起身跟了过来。


此时的少年,因着当日盛青蓝摩挲着他颈动脉,说将盛洋交给他的那番言行,一直心有余悸着,并在这之后,他就一直留意着盛洋在校内的状态。


虽然盛洋如今受到盛青蓝的承认,不会有人对他做什么。但是,少年仍心有不安。


因为盛青蓝对他说的是,“心里不适”,所以,他一定要待在盛洋的一旁看着。


“那我跟你道歉,不好意思了。你可以继续去睡觉了。”闻言,王蔚儿转而道起了歉。


少年见状,略显不耐烦道,“你要说什么,你赶紧的。他不进去,我不进去。知道了吧。”


闻声,王蔚儿当下诧异了起来。然后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盛洋。


什么情况?


盛洋看着王蔚儿,略显淡漠的点了下头,示意少年所说如实。他不进去,少年就不进去。


王蔚儿见状微懵。可她只想和盛洋单独说话。


“我能不能加你个微信?回头我给你微信说吧。”王蔚儿转而建议。


闻声,盛洋浅笑点头,“可以。”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与王蔚儿添加了微信。之后,王蔚儿离开。盛洋与少年也进了班级。


夜晚十一点许,盛洋的卧室里,当他结束了当天的课程作业,转而起身要去洗漱时,置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忽而弹出一条微信。


盛洋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微信来自王蔚儿。


她问:作业写好了?


盛洋略显讶异,转而回复:嗯。


王蔚儿收到回信后,转而笑了,问道: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盛洋看后,略显不解,问道:你指什么?


王蔚儿解释:我问你,作业写好了?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作业写好了?但你却只是回我一个“嗯”。这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盛洋看后问道:那我重新回复一下?


王蔚儿浅笑:那倒不用。记得接下来要按常理出牌就行了。


盛洋回复:好。


王蔚儿含笑,然后进入了正题:对了,你可以把你姐姐的微信推给我吗?


盛洋看后,转而会意。这就是王蔚儿今天找他的原因。


盛洋顿了两秒,而后在回复栏里输入:不好意思,我没有她微信。


正要发送之际,他忽而将其删除,重新输入回复道:我先问下她吧。她不大喜欢加人以及被加。


王蔚儿看后,含笑回复:嗯嗯。那谢谢你了!


当这条消息发送出去后,王蔚儿随后又补发了一条:你刚又没按常理出牌嘿!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想要加你姐姐的微信。


见状,盛洋配合问道:那你为什么想要加她的微信?


王蔚儿眼含笑意,回复:就是想加啊!哈哈。


盛洋看后,淡漠的将手机锁屏放置在了书桌上,然后从衣柜拿了换洗的衣服,径自去了洗浴间。


第二天清晨,当盛家祖孙四人用完早餐,先后离席时,盛洋转而将目光落在了盛青蓝的身上,而后不露声色的随之上了楼。


当来到二楼的楼梯口处,盛青蓝忽而止了步,然后转身倚靠在墙边,睥睨起了下方的盛洋。


她冷声道,“什么事?”


盛洋闻声,眼含起诧异。


她怎么知道他有事找她?


两三秒后,盛洋温和应声,“那天守在教室门外的女生,想要加你的微信。”


闻言,盛青蓝漠然视之了几秒,而后她向盛洋伸出了左手。


盛洋见状,微怔。


是要他手机吗?


她要加他微信?!


“手机。”盛青蓝不耐烦的提醒道。


闻声,盛洋随即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靠近盛青蓝,双手递给了她。


之后,盛青蓝冷淡的将手机单手递还给了盛洋,然后离开。


学校里,上午第一节课刚下课,王蔚儿就给盛洋发了微信。


王蔚儿问道:你帮我问了你姐姐了吗?


盛洋看后,转而将盛青蓝的微信推给了王蔚儿。


没一会儿,王蔚儿眼含笑意的回复道:谢啦!


盛洋回复:没事。


当王蔚儿收到盛青蓝的微信名片后,她转而添加起盛青蓝。怕她不记得她,还特意在发送添加朋友申请栏里备注了,守在门外的女孩。


原本王蔚儿输入的是,守在门外的女生,但因为盛青蓝那天一直叫她女孩,于是王蔚儿便将“女生”改成了“女孩”。


这样,她就一定知道是她了。


当王蔚儿发送了微信添加申请后,就一直在等着被同意。可一直到了中午下课放学,王蔚儿的微信添加申请,也没有被盛青蓝同意。


不应该呀!


盛洋不是帮她问了她吗?既然盛洋将她的微信推给了她,那就代表她是同意的呀。


王蔚儿这样想着,转而就给盛洋打起了微信语音电话。没一会儿后,盛洋接通。


“你现在在哪儿?”王蔚儿随即开口。


“在去食堂的路上。”盛洋应声。


“几食堂?”


“三。”


“那你先去吧,我过去找你。”王蔚儿说着,转而向教室门外走去。


三食堂里,王蔚儿坐于盛洋的对面,与之一同用起了餐。连同一起的,还有那个少年。


当王蔚儿从盛洋的口中得知盛青蓝估计是忙于工作,没注意看微信时,她转而含笑点了下头。


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而后王蔚儿将目光落在盛洋一旁的少年身上,好奇的动起了嘴,却不出声的问起盛洋,“他怎么最近都跟着你啊?”


盛洋看着,含笑不语。


王蔚儿见状,转而微撅起了嘴。而后她直接看向那个少年,问道,“哎,我问你啊,你为什么,”


“你礼貌吗?我没名字吗?”少年闻声,转而看向王蔚儿,然后不悦的出声打断她的话。


“那你叫什么呢?”王蔚儿问道。


“杨远。”少年慵懒的应声,然后继续用起了午餐。


“那杨远,你为什么最近总跟着盛洋啊?”王蔚儿随后好奇问道。


闻声,杨远下意识的不耐烦道,“还不是因为盛青,”


说着,他转而收了声,然后温和道,“青蓝姐说了,她把盛洋交给我两个月,一直到毕业。那我不得好好看着他?”


闻言,王蔚儿一脸豁然,含笑道,“我说呢!”


说着,王蔚儿补充问道,“你是不是有点怕盛洋的姐姐呀?”


“你说呢?”杨远没好气的反问。


哪里是有点?他那就是怕!


不仅是他怕。当天在教室的其他几个人,因为见闻了盛青蓝的那番言行后,没有不怕的。


那天事后,他们私下谈论起盛青蓝来,都觉得她有些病娇。并一致认为,盛洋在面对他们三年来的嘲讽讥笑时,却一直软弱的默然不语,就是因为盛洋长期一直深受了盛青蓝病态的“折磨”而导致的。


也是在那一刻,他们第一次的同情起了盛洋的境遇。


不一会儿,盛洋、王蔚儿、杨远三人结束了午餐。然后一起出了食堂。


路上,王蔚儿下意识的再一次拿起了手机看了起来。然后两三秒,盛洋和杨远的耳畔便飘进了王蔚儿高兴的声音。


“走!去学校小卖部!想吃什么,我请客!”


盛洋闻声见状,心下了然。一定是盛青蓝同意了王蔚儿的微信添加申请。


而杨远见状,则故作狐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闻声,王蔚儿不以为意的眼含着笑,无所谓道,“爱吃不吃!走,盛洋我们去买!”


说着,王蔚儿转而拉起了盛洋的小手臂就走起。


杨远在看到这一幕后,转而含笑跟上,然后他伸手拍了下一旁盛洋的肩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说着,杨远使了个眼色,示意盛洋看下他此刻正被王蔚儿拉着的小臂。


王蔚儿第一次来找盛洋的时候,在王蔚儿离开后,杨远就对着盛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她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如今看来,他的预感还真是准。王蔚儿分明就是拿盛青蓝做幌子,借机靠近盛洋才对。


“什么没错?”闻声的王蔚儿,讶异的看向杨远。


杨远笑而不语。


“不说拉倒。盛洋你说。”见状,王蔚儿转而看向身旁的盛洋。


盛洋闻声,神色淡然的伸手指了指被王蔚儿拉着的另一只手的小臂。


见状,王蔚儿顺势看去,而后略显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


杨远闻声,转而含笑道,“哪里是没注意。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王蔚儿听后,略显生气,“就是没注意!”


说着,王蔚儿转而伸手要打盛洋另一边的杨远。杨远见状,下意识的抓着盛洋的两手臂,将其面对着王蔚儿,挡在了他和王蔚儿之间。


11、过往(九):预谋、如愿分手


夜晚十一点许,当盛青蓝结束了与陈博远的约会回到盛家,来到二楼的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盛旻的卧室。


而今晚他的卧室门,又一次开了一个缝儿。


他找她有事。


见状,盛青蓝转而来到盛旻的房间门前,然后径自推门入内。她倚靠在一边,漠然的看向正靠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的盛旻,眼神示意他可以进入正题了。


找她什么事?


盛旻漠然的看向盛青蓝,眼含冷意的质问道,“你是想穿帮吗?”


闻声,盛青蓝微怔,略显不解。但两三秒后,她便转而会意盛旻所指。


今晚,她没有留宿在陈博远的家。


今天是陈博远的生日。而过去两年陈博远的生日,盛青蓝是都会留宿在陈博远家的。但今年,今天的盛青蓝,却是没有留宿在陈博远的家。


盛青蓝转而眼含一丝笑意,迎视着盛旻的寒光,清冷道,“如果我留下了,那就一定会被穿帮。”


闻声,盛旻当即会意。


而后他转而眼含阴冷,但嘴角却是微扬着,他凝视着盛青蓝,轻笑道,“那你可真是好本事!与陈博远相处了半年,竟还没和他睡过,还不被他起疑。”


盛青蓝闻言,漠然道,“既然陈博远的存在会成为我被拆穿的隐患。”


说着,她漫不经心的看向盛旻,强调道,“那就让他从我身边离开!我想盛青蓝对他,也该腻了。”


“她不会。”盛旻唇角微扬,自信不疑。


说着,他起身迈向盛青蓝,并提醒道,“关于陈博远,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他是盛青蓝唯一主动,要求交往的对象。他于她,是个特殊的存在。”


话音刚落,盛旻来到了盛青蓝的身前,然后他低垂着眼看她,忽而弯身凑近她的耳畔强调道,“她对他,绝不会腻。”


说着,盛旻转而在盛青蓝的颈处轻吐着微热的气息,轻笑着建议道,“酒吧是个好地方。我想你可以在那里解决你的问题。”


说完,盛旻转而从盛青蓝的耳畔离开,然后饶有趣味的凝视着她微微蹙起的眉眼。


盛青蓝见状,愠色顿生,她冷漠的将盛旻推开,然后径自离开了他的卧室。


深夜,盛青蓝侧卧在床上,略显心事忧心。


陈博远,她是一定要让他从她身边离开的。不单是因为陈博远会成为她被拆穿的隐患。更是因为,她要的自在,她要的无拘无束,她要的随心所欲里,是不应该有一个她需要时而去应付的,固定的男友的存在。


所以,关于陈博远,她一定要脱离。


但就像盛旻所说的,在盛青蓝的历任男友中,唯独陈博远,是盛青蓝主动要求交往的人。并且也是唯一一个被盛青蓝带回盛家,介绍给了盛老爷子的男友。


所以,对于过去的盛青蓝而言,陈博远于她,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盛青蓝这样想着,转而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略显沉思。


没一会儿后,她忽而眼含起微光。


既然盛青蓝是不会腻陈博远的,那就让陈博远腻她吧。


此时的盛青蓝,已然在自己的脑海里生出了个计划。她要让陈博远对不起她。自行止步,不再靠近她。


在她与陈博远相处的这半年里,素来彬彬有礼的陈博远的专注只会在他的工作和她的身上。所以,她知晓陈博远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来。


但是,奈何有人算计,请他入瓮。这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没过两天,盛青蓝便将自己对于陈博远的算计提上了日程,开始实施了起来。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身在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一室的陈博远,在接听完一通电话后,转而就心神不宁了起来。


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眼,此刻正充斥着自责与懊悔。


一周前的朋友小聚,那晚他明明没有喝多少,为什么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他不应该背叛盛青蓝的!


但他竟然做了。


没一会儿,陈博远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伸手抚起了额头,脸上尽是懊悔的神色。


自那晚后,这一周里,陈博远时而会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以及收到暧昧的短信。而这陌生号码的机主,正是那晚与他一夜欢愉的当事女主。


当陈博远第一次接到对方的电话后,就礼貌的向当事女主表示了自己已有女友,希望她不要打扰自己。但该女生却表示自己看上了陈博远,无所谓他有女朋友。并建议他可以多一个女朋友。


陈博远听后,略显无语,在劝说对方无果后,果断挂断了电话。并设置拦截了对方的手机号。


结果,没过两天,该女生竟转而来到陈博远的医院,挂起了陈博远的号,找他看起了病。说是自那晚后,就对他念念不忘,患了相思。现在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想着他。


女生告诉陈博远,如果拦截她的电话、短信,那她就会来医院找他。


陈博远无奈,只好不再拦截女生的手机号。而方才的那通电话,正是来自那个女生的。


好一会儿后,陈博远转而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戴了起来,然后拿起置放在一旁的手机,给盛青蓝发了一个微信。


夜晚,陈博远和盛青蓝于一家中餐厅落坐用餐。


期间,陈博远忽而将手中的筷子放置,然后一脸认真的凝视着对座的盛青蓝,温声问道,“还记得你给我定下的约定吗?”


闻声,正在用餐的盛青蓝转而看向陈博远,眼含浅笑的微侧了下头。示意他,说下去。


“你说,除非我背叛了你,否则你不会与我分手。”陈博远说着,转而低垂起眉眼,略显苦笑。


盛青蓝见状,不露声色的唇角微启。


两三秒后,陈博远转而抬眼,凝视着盛青蓝的脸,低哑着嗓音自责道,“我出轨了。背叛了你。”


闻声,盛青蓝转而眼神微冷,她冷声道,“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相比较其他人,我更相信你说的话。只要你不说,那就是没有。”


陈博远听后,转而苦笑的扬起了嘴角。


他不说,或是他说没有,并不代表他没做过。


三五秒后,陈博远凝视起盛青蓝的脸,温声问道,“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偶尔还会见面的那种?”


他想再见她。


再见到这张脸。


盛青蓝清冷着脸,在默然了好几秒后,她淡漠道,“可以。”


闻声,陈博远转而眼含浅笑,“谢谢。”


至此,陈博远如盛青蓝所计划的那样,开始自行止了步,不再靠近她。


没过几天,已然与盛青蓝分手了的陈博远忽而接到一通未备注的陌生来电。


当陈博远接通,电话里转而传来一声低沉且略显责问的男声。


“你们分手了?”


闻声,陈博远淡然应声,“对。”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有些不悦,嗓音略冷。


“因为我背叛了她。过去她说过,只要我背叛了她,我们就会分手。”


“所以是你提的分手?”男人诧异道。


“是。”


当听到肯定回复后,男人转而冷声道,“只要你不说,她,”


“我不想自欺欺人!况且,”陈博远忽而出声打断,说着,他苦笑道,“她不是她。”


“···”


陈博远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男人转而默然了。但不过两三秒,男人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闻声,陈博远微扬起了嘴角,“这不重要。因为她不是她,所以即使我和她分手了,也不会影响你最终的计划。”


陈博远说着,强调道,“一切都还是在按照你的计划在走。”


“···你喜欢上了盛青蓝?”男人转而问道。


闻言,陈博远苦笑,“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着,他转而神色哀伤了起来。当初别有用心的与之交往,没想到时至今日竟会生出真感情来。


他喜欢上了她。


喜欢盛青蓝。


喜欢真正的盛青蓝。


当陈博远与男人结束通话后,他转而望向窗外,回忆起他和盛青蓝的相识相交。


那一年,盛青蓝于一场他有意制造的轻微的车祸中与他相识。然后一个月后,盛青蓝便径自去了他的医院办公室,旁若无人的对他说,“我们交往吧。”


而他在闻声顿了两三秒后,便含笑温声道“好。”


······


12、过往(十):不容置喙


盛青蓝自陈博远主动提及分手后,内心的欢快不言而喻。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终于,脱离了一个会成为她被拆穿的隐患,以及获得了情感上的自由。


现在的她,距离她想要的最终的随心所欲,更近了一步。


很快,五一渐渐临近。


这天晚上,王蔚儿又一次的给盛青蓝微信。


王蔚儿问她:五一你休息吗?


盛青蓝回复:要去趟上海的分公司。有事?


王蔚儿转而抿起了嘴,略显失落:嗯,本来有事的。但你要工作的话,就没事了。


盛青蓝浅笑,回复道:你先说说看。


王蔚儿转而含笑,输入道:盛洋的生日不是在五一期间嘛,我就想着怎么陪他过。然后我自从翻看了你的朋友圈后,就好想出去旅行!上次你不也建议我抽时间去看看嘛。


盛青蓝会意,回复道:是想要我带你们去旅行度过?


王蔚儿含笑点头:我是这样想的。原想着你如果休息,你方便的话。但现在知道你要工作,就只能算了。


盛青蓝略显思考,三五秒后,她回复道:我去上海,只有三天的公务。剩下的两天是空闲的。


王蔚儿看后,转而会意,于是眼含笑意的回复道:那前三天我和盛洋就自己先逛逛,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后面两天我们三个可以全程一起?


盛青蓝:嗯。


王蔚儿含笑:好嘞!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盛青蓝:嗯。不早了。睡觉吧,女孩。


王蔚儿见状,笑意盈盈,回复道:嗯嗯。


之后,王蔚儿略显兴奋,于是转而将这个好消息以微信的形式告诉了盛洋。


王蔚儿:你姐姐已经答应五一带我们出去旅行过生日啦!哼!还说她没时间。骗人!


当盛洋看到王蔚儿的微信后,他转而就诧异了。


她竟然愿意和他一起出去?!


还是去旅行生日?!


多年不受盛青蓝待见的盛洋,在看到王蔚儿的这则消息后,下意识的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记忆里,盛青蓝从不会,也从没有与他一起出行过。她甚至不让他站在她的一旁,觉得他不配。


所以,她愿意与他(们)同行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为了在王蔚儿这个外人面前,营造和睦的姐弟关系?


不!不是!


盛青蓝对他的轻视、不待见,那是有目共睹的。她不屑于这些。


那是她给王蔚儿面子?


不!也不是!


除了他们的爷爷,盛青蓝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况且王蔚儿算什么呢?一个和他一样的高中生。一个只是听了盛青蓝的话,帮忙守在了教室门外的人罢了。


所以盛青蓝究竟是为什么,会愿意与他(们)一起出行呢?


没过几天,五一便来了。


当天,盛洋和王蔚儿如约在白云机场碰面,然后坐上了飞往上海的班机。


而盛青蓝因为工作的缘故,于前一天下午便飞往了上海。


当盛洋和王蔚儿抵达上海后,便先去了盛青蓝为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之后,他们自行在上海的街道逛了起来。


到了晚上,盛青蓝忙完工作后,便去了一家中餐厅,与盛洋、王蔚儿会了合。


而当用餐时,王蔚儿却忽而诧异的看向正对面的盛洋,“哎?你怎么用右手啊?你在学校不是一直用左手的吗?”


闻声,盛洋转而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略显小心翼翼的看向斜对面的盛青蓝。


而后他当即看向王蔚儿,淡漠道,“你记错了。我一直用的是右手。”


“右手?”


王蔚儿微懵,但转而含笑,自信不疑道,“不可能!我都跟你在食堂一起吃了那么多次饭,你都是坐我对面,我用右手的时候,你用的就是左手。”


闻声,盛洋的眉眼再次蹙起,他略显不悦的看向正对面的王蔚儿,默然不语。


她可真是多事!


王蔚儿见状,略显不解,于是问道,“你不会是介意自己是左撇子吧?这没什么的。左撇子的人很聪明的!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是左撇子呢!”


王蔚儿话音刚落,盛洋的眉头转而更加紧锁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斜对面正漠然用餐的盛青蓝。


果然,正低垂着眉眼用餐的盛青蓝,在听到王蔚儿的最后一句话时,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转而就伴随着她的眼神凝聚而跃动了一下。


盛洋知道,此刻的盛青蓝已经怒了。


盛青蓝的父亲,同时也是盛洋的父亲,就是个左撇子。但盛青蓝却没有遗传到他们父亲的这一特征。


而盛洋,却完美的复制了他们父亲左撇子的这一显著特征。也因此,盛洋很受他们父亲的疼爱。因为盛洋像他。


但这些,在盛青蓝的眼里,就很刺目!


所以,当他们的父亲离开盛家,环游世界后,十六岁的盛青蓝转而就阴冷的警告起了八岁的盛洋。


“别再让我看到你用左手!否则我就让你滚出盛家!流落街头!”


彼时的盛洋,因为来到盛家已有两年,深知在盛家,是他们的爷爷盛老爷子说了算。而盛老爷子,独爱盛青蓝这一孙女。所以,对于盛青蓝的警告,盛洋下意识的服从。因为他知道,盛青蓝说到做到。


也因此,在那之后,他从未在盛青蓝的眼前,用过左手。


但他还是会下意识的,不自觉的,想要用左手。只是不会在盛青蓝的眼前用。


王蔚儿见盛洋似乎不喜她谈论他左撇子的事,于是转而不再说话,默默的用起了餐。


之后的两天里,盛青蓝一如当天。白天在上海的分公司忙于工作,到了晚上,便会与盛洋和王蔚儿会合,一起用餐,之后回酒店。


转眼,盛青蓝的三天公务时间结束。


这天中午,盛青蓝忽而驻足于一间名为“听风吧”的静吧门前。


在看了好几秒店名后,她微扬着嘴角,对着身旁的盛洋和王蔚儿说,“在这儿吃吧。”


说着,她推门入内。


她一直很喜欢风。觉得风是世间最为自由的,最为美妙的,也是最不易被留住的大自然中的神奇一员。


就连她过去的微信名,也与风有关。叫做:我欲乘风归去。


不过那时的她,还不是盛青蓝。那时的她,叫张扬。


当盛青蓝、盛洋、王蔚儿三人入内,于一靠窗的卡座落坐后,一服务人员转而端来三杯温水上前,咨询点餐事宜。


而与此同时,吧台处的一双略显诧异的眼,自盛青蓝入内后,便一直尾随着她。


是她吗?


张扬?


郁澄凝视着正点餐的盛青蓝,略显出神。


她第一次听到“张扬”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她上初二的时候,从高她一年级的苏飏口中听来。并在那之后,她多次从少言寡语的苏飏口中听到“张扬”这个名字。


后来,郁澄在许多个下午放学后的路上,在苏飏的单车后座上,略显频繁的,时而看见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像风一样,来去自由的张扬···


“怎么了?认识的?”一旁的阿远见郁澄略显出神的望着靠窗卡座上的三人后,转而出声打断。


“嗯?”郁澄回神,“哦,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过去打个招呼,问下名字就知道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阿远给出建议。


“嗯。”郁澄闻声,含笑点头。


约莫十来分钟后,服务人员端着盛青蓝、盛洋、王蔚儿点的餐正要送去之际,郁澄转而出声问道,“是那桌客人的吗?”


“对。”服务生应声。


“给我吧,你去忙其他的。”郁澄转而伸手接过,然后迈步走向盛青蓝所在的卡座。


“打扰一下,给你们上个餐。”


郁澄说着,一边将餐食放置在桌上,一边不动声色的端详着盛青蓝看向窗外的侧脸。


闻声,盛青蓝转而抬头看向服务人员。然后与郁澄的目光重合。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就这样默然不语的凝视着彼此。


三五秒后,伴随着盛青蓝的唇角微微扬起,郁澄在见状后,转而收回了目光,而后留下一句,“请慢用”后,便转身离开。


是她。


是张扬。


郁澄心下了然,但却并不想认出她。那个只要苏飏说起名字,就会眼含笑意的女生。


当郁澄回到吧台,阿远问道,“是你认识的吗?”


郁澄含笑摇头,“不是。”


苏飏打听了她那么多年,都一无所获。结果今天,她却遇见了她。


郁澄这样想着,目光再次落在了盛青蓝的身上。


希望她刚刚扬起的唇角,不是因为她认出了她。


郁澄不想认出她,也不想被她认出。


因为,郁澄害怕她会问起苏飏,那么到时候,苏飏和她,就会再见面。甚至是在一起。


郁澄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盛青蓝略显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眼含起浅笑。


刚刚端餐过来的女生,她见过。是苏飏口中的那个同小区,一起长大的妹妹。小苏飏一岁,与她同岁。但叫什么,她却是不记得了。


当盛青蓝、盛洋、王蔚儿用餐没一会儿后,邻座两个青年男人的谈话声转而飘进了盛青蓝的耳畔。


“真是没想到!在林家不受待见的林尘,到了盛家,竟转而成了盛世集团的副总裁了。”一青年男人忽而感叹道。


“哼。”闻声,另一青年男人转而冷笑。


“你以为林尘在盛家就受待见了?别看他现在是盛世集团的副总裁,他这一辈子也就给盛青蓝打工了。不过就是盛青蓝手下的一个打工仔而已。”


男人说着,补充道,“我可是听说,盛青蓝在集团,就从没给过林尘好脸色。一直轻视着。你说在外面都这样了。在盛家,他能被待见?”


“但不管怎样。总归是比在林家强。林家除了给他一个姓氏,什么也没为他提供。不仅如此,还有些阻挠他的前进。反观他的弟弟林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初感叹的青年男人转而再次感叹。


另一男人闻声轻笑,“谁让他林尘不是林家的血脉呢?换做是你,你会为他人做嫁衣?又不是他林家的人,林家又怎么会让他享有林家的权利?”


闻声,青年点了点头,“也是。”


说着,青年略显诚挚道,“老实说,当初林尘从公安大学退学离开,有那么一刻,我还为他惋惜了。当时他在学校的表现,确实很优秀。”


青年话音刚落,另一男人再次轻笑,“再优秀又能怎样?林家照样不待见。并且还处处压制着他。说来也是逗,”


男人说着顿了下,打趣道,“林尘在林家呢,就是一粒尘土,卑微到极致。到了盛家,那盛老爷子虽给他改成了‘旻’字,天空的意思,但他这不受待见的境遇,还是如此啊!看来这就是他的命!”


···


一旁的盛青蓝听着听着,眼神不自觉的就凛冽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看向斜对面的盛洋,淡漠道,“你现在是什么段位?跆拳道。”


盛青蓝话音刚落,闻声的盛洋和王蔚儿转而相继看向她。


王蔚儿诧异,转而看向对座的盛洋,略显激动的问道,“你会跆拳道?”


盛洋看向盛青蓝,略显不解。


她问这个做什么?


两三秒后,盛洋略显温声的应声,“黑带。”


闻声,盛青蓝转而微扬起了嘴角。


而王蔚儿在听到盛洋的应声后,则更加诧异了,“你会跆拳道为什么还要受杨远他们欺负啊?”


王蔚儿不解。


一个跆拳道黑带,竟然任由同学讥笑欺负?!


盛洋他这是什么脑回路?怎么想的呀?


没一会儿,盛青蓝转而起身离开了卡座。然后一服务人员忽而端了一杯果汁过来,且不小心撒在了邻座一男子的身上。


男人当下愠色顿生,训斥起该服务人员来,之后在朋友的劝解下,男人转而来到男洗手间清洗。


当男人前脚刚进洗手间,将门合上后,盛青蓝则转而从女洗手间出来,并将一个正在清洁的指示牌立在了男洗手间的门口。


之后,盛青蓝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当电话接通,她淡漠的开口道“来男洗手间。现在马上。”


没一会儿,盛洋眼含讶异的来到了盛青蓝的身旁。


见状,倚靠在墙边的盛青蓝转而扬起了嘴角,眼含浅笑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面向着盛洋淡漠道,“左手。”


闻声,盛洋讶异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然后盛青蓝握起,轻柔的摩挲着,浅笑而又冷声道,“我给你两分钟,要么他出来,你躺着。要么他躺着,你出来。无论你用左手还是右手。”


话音刚落,盛青蓝转而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看起了时间。


盛洋闻声见状,在迟疑了三五秒后,转而迈步进了男洗手间。不一会儿,男洗手间里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当临近两分钟的时候,男洗手间的门由内而外的被拉开了。然后盛洋嘴角带血的走了出来。


见状,倚靠在墙边的盛青蓝转而直起了身子,眼含笑意的来到了盛洋的身前。


她伸出右手,轻轻的用拇指抹掉了盛洋嘴角的血丝,然后凝视着盛洋的双眼漫不经心道,“我不待见你们,那是我的事。旁人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你们三,道你们四!”


盛青蓝说着,略显天真的含笑反问道,“你说呢?”


盛洋闻声,默然不语。


盛青蓝见状,嘴角的笑意转而变浓,而后她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之际说道,“以后你想用哪只手,就用哪只手。”


闻言,盛洋略显不可思议,驻足不前。


盛青蓝见盛洋没有跟上来,转而侧首看向身后纹丝不动的盛洋,漠然道,“还不走?”


闻声,盛洋转而上前,跟在了盛青蓝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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