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尚菇凉
01.
张老汉死了。
他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他的尸体还是一位渔夫在河边捕鱼时发现的，死相很惨，渔夫吓得回了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直到几天之后，有人发现了张老汉好久没出来吹牛逼，想着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而受了打击，邻居几个就开始在那议论。那个渔夫也在其中，渔夫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恍惚。
邻居见着有些奇怪，便问他：“你见过张老汉？”
他点了点头，说：“前几天在河边捕鱼的时候，看到了张老汉的尸体，死相很难看。”
邻居叹了口气，说:“死了也好，不用活着受罪了。”
02.
张老汉从小就可怜，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放在了老家，他一个人过了二十多年。
没有人管他，没有人给他吃的，饿了他就只能去路边捡一些别人吃剩下的食物，穿一些别人丢掉的衣物。邻居们说张老汉天生就是受苦的命。
没有人愿意和张老汉在一起相处，他经常被同龄甚至年长的人欺负，好似欺负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张老汉到后来也渐渐的，习以为常。
张老汉在老家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张老汉说，他希望自己能够在三十岁之前去嫖次娼，然后娶个媳妇，生个娃。
可他一无所有。
没钱，没房，没颜值，没人愿意嫁给他。
03.
于是，他去了他们那的一个小县城做民工，包工头看他为人老实，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搬砖的活。张老汉很努力的在搬砖，但是工资实在是太低，他只能保证自己的正常生活，无法去做其他的事。
有一天晚上，张老汉在工地上，跟几个工友吹牛逼。
张老汉说：“你们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吗？”
“女人？那可是个尤物，碰的得也碰不得。”
“哦？看来是有碰到啊？”
张老汉看着说这话的工友，一脸疑惑。
工友说：“咳，我倒是没有碰过，这不，没钱嘛。”
张老汉见状，立马说：“那你们想不想？”
“想啊，当然想，好歹我也是一个男的，若是连个女人都没碰过的话，这说出去，岂不是给人家笑话。”
“就是，我们都想试试女人是什么滋味。”
张老汉说：“其实这女人啊，也就那样，碰到胸大屁股大的还好说，上着吧，还有感觉。你要是碰到了那种瘦的浑身都是骨头的，那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咱自己去解决呢。”
“怎么得，张老汉，瞧你这说的，你碰过女人啊？”
“是啊，碰过不少，只是吧，没几个满意的。我给你们说，这女人在床上那都是一个样，你别看她平日里多风光无限，其实啊，在床上那都是欲求不满的。“
“呦呦呦，看来是有不少经验啊，来，继续说。”
“就是，就是，说的我都有些勃了，他妈的。”
张老汉见他们都爱听，更是越说越有劲。
”就拿我碰的第一个女人来说吧，那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老婆，她来到我身边是被那个男人大老婆绑过来的，大老婆说，要给她点教训。说实话，我当时看着那女人，也挺可怜的，但是长得是真的漂亮。”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那晚，她就在我床上睡了。我特意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去床上，我想着要做些前戏，做足了之后再上，可哪知道，这娘们太猛了，就跟狼一样，见我上了床，就扑向我。她那饱满而坚挺的胸部，让人望着直流口水，我从来没想过我能上这么有料的人。”
“妈的，张老汉，你居然还这么爽过。”
“这还不算什么。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拿我的手，放在她那软绵绵的胸上。啧啧啧，这女人，胸真的是又大又软，我好歹也是一男人，哪受得了这样的诱惑。从原本的女上男下变成了男上女下。”
“我使劲的揉捏着女人的胸部，她也极其的配合，她那娴熟的动作，变换自如的姿势，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妈的，真的太猛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开始进入正题，那女的实在是太磨人了，一晚上要了好多次，我都累的不行了，她居然还很有精神。这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家大老婆要把这女的给搞走了，这样的折腾，那男人迟早得精尽人亡。”
“看来那女的技术是真的好啊，碰到这种人，张老汉，你真的是上辈子积来的德。”
“是吧，而且她不仅身材好，技术好，娇喘声还让人听着有欲望。可惜啊。”
张老汉边说边叹息着。
工友们好奇的问可惜什么。
他说：“可惜啊，后来那个女的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尝试着找她，可没找着。也就放弃了，毕竟女人嘛，玩玩就算了。谁还能动真感情啊，你们说是吧。”
“果然啊，这女的就是放荡。”
04.
张老汉说完这些，他笑了。
笑的很诡异，谁都不知道，张老汉当时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其中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但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工友们只是羡慕的看着他，羡慕他有过性生活，羡慕他碰过女人，尝过女人的滋味，看过女人的风骚。
张老汉很满意工友们对此那羡慕的眼神。
那晚，张老汉睡的很沉。
第二天清晨张老汉依旧像往常一样，起早搬砖，只是这个时候的他有着被别人羡慕的光环在身上。
他以为这样的他能够在这个工地上有着一席之地，可以立足。可是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麻烦来了。
有个男人对张老汉说：“听说你睡过挺多女人，还一个劲地在外面吹牛逼啊。”
张老汉被吓得不轻，忙说：“我没有啊，你看这都谁瞎说的。”
当天下午，张老汉就被打了一顿。被打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
之后，张老汉再没提过此事。
他怕又被打，因为他从小就被人家欺负。
05.
张老汉在这里待了五年，整天日日念念的就是赚到钱去嫖娼，去娶老婆，去生娃。
一天，包工头给他们发了工资。
张老汉说：“五年了啊，这些钱应该够我去嫖一次，再回家娶老婆了吧。”
他始终在幻想着，幻想的特别美好。
于是他当真这样做了。
他拿着手中的钱，还有这几年来仅有的几件衣服，去了那个听说可以嫖娼的地方。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
进去的人，脸上都写瞒着“性欲”两个字，好似在这里可以尽情的发泄自己的不快。
出来的人，脸上都写瞒着“满足”两个字，好似在这里当真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他想着，原来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嫖娼的地方，要不要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在纠结，他在考虑。
他怕被人扼了，却又不甘寂寞，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梦，幻想了那么多次。
想了许久之后，他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地方和来往的人群，转过身，离开。
身边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他也没在意。
自顾自的往前走。
06.
他回去了。
想着回去结婚，组个家庭。
这样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吧。
回家之后，他拿着那些钱去找了当地的媒人，他说他想娶个媳妇，希望媒人能帮帮他。
媒人接过他的钱，跟他保证，一定可以给他找个漂漂亮亮还会生孩子的姑娘。
他见媒人这样说。
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以为这辈子终于能够找到他的幸福了。
过了几天，媒人带来一姑娘，长的还算清秀，身材也很好，要什么有什么。
姑娘对张老汉印象也还好。
两个人在媒人的撮合下，简单的讨论了婚礼。
婚礼前一天，姑娘对张老汉说，希望张老汉能将钱财交给她。
张老汉二话不说，点点头，答应了。
他真去把钱全都拿了出来，交给了这姑娘。
到了婚礼当天时，张老汉去姑娘家迎娶姑娘。结果，那家人不在了，姑娘也不在了。
张老汉急了，赶紧去找媒人。
可是同样，也无果。
张老汉失魂落魄的走回家，他不曾想，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个地步，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邻居们也知道了这件事，但都没说什么。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07.
只是没过多久。
张老汉就不见了。
后来，捕鱼的渔夫说，曾在水里看到了他的尸体
最终，张老汉还是死了。
End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027*曲尚菇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