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大树,是一棵童话


“自古逢秋多寂寥”,似乎只要提到秋天,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落叶纷纷,大雁南飞,草木凋零,悲凉之感迎面袭来。秋天,真是个怀念的好季节。

而其实我也在怀念。

小时候家门前有棵大树,小小的我时常搬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着树叶被一点一点染黄,然后飘落。

它好大,三个小孩张开双臂也不知道能不能围起来(这是我小学作文里对这棵树“大”的描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树,树皮挺厚的,还会脱落。家里有时柴火不够烧了就会就近扯一块下来…

那么大的树,那么厚的皮,它的叶子,自然也是挺“厚”的。一层又一层,穿过马路上空延伸到我家屋顶!夏天就凉爽喽,上千把小扇子一齐出力沙沙的扇呐,可不要太清凉!然而秋天一到,“小扇子”就想着罢工了。院子里、屋顶上都是落叶,青黄的,金黄的,半黄半褐的,各种程度的枯,飘洒了一地…

奶奶每天都拿一把自己做的小扫把,把落叶扫成一堆一堆的,然后用簸箕装进灶台前的柴房角,生火用。枯叶子可好起火了,一点燃,火势即刻熊熊。而我呢,才不配合奶奶把树叶装进簸箕呢!我就跟在奶奶后面,当她扫好一堆的时候,我就捧起一捧,往天空一洒,看着它们如仙女散花般飘落,我激动的大喊:“下雪啦!下雪啦!”…

后面的事就不说了,当然少不了被批(手动捂脸)…

有时候啊,我会和小伙伴在我家院子里玩过家家,上演“情景剧”:《小卖部》:我从家里拿出一些塑料瓶(作为汽水),捡几块石头(糖),拗几根树枝(辣条)摆在地上,再画个圈圈圈起来,然后就开始叫卖了。当然叫卖之前还是先准备好了零钱嘛,而“买家”也要先准备好钱嘛。这时候,我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在那几堆树叶里挑钱,完整好看又大片的叶子我们给它定价很高,10元这样。小一点的就5元、一元、一毛。…

“老板,买东西!给我拿两瓶汽水!”

“好的,两块钱”

朋友在塑料袋“钱包”里哗哗地找了一片好看一点的叶子递给我,“给!”

“好的,找你三块”说着也从“钱包”里找出三片小小的叶子递给她

“还要不要买什么…”

“辣条辣条!”

………

想着想着,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院子,和朋友玩着过家家。小围墙外面,偶尔有摩托车或者大车经过,飞驰的声音带起了地上的落叶,落叶追着它们跑了一段又乖乖地停在路边。孩子学着大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和着笑声慢慢地飘向上空,醉了

又有一片叶子落下来,它轻轻地飘着,飘向了屋顶。说实话还挺有美感的,而事实上,好可惜,那时还小也不会欣赏,就觉得挺憋屈的!因为树叶经常落下去烟囱那里,导致排烟不畅生火困难,关键是烟囱被堵了,烟不能从烟囱出去就只能倒回来,然后一屋子就弥漫在“仙境”中…

烟囱被堵了就要爬屋顶掏烟囱嘛。我小时候屋顶还都是盖瓦片的。上屋顶可困难了,要用两个木楼梯接起来才够得着屋檐,上去之后还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烟囱那里,不是怕摔,而是怕瓦片被踩碎了,瓦片碎了雨天可是会漏水的…这还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都不敢上去掏呢!当然,我是一般人…

掏烟囱的人在屋顶拿着长条子用力地往下戳,奶奶就在厨房用锄头伢子抠,抠出来的全是裹了一层碳还夹着油烟的叶子…

“哎呦,真是捡到的工夫来做…”(方言,意思是:本可以不用干的活不得已要干)奶奶望着这一堆叶子说。随即便用火钳夹进小灶,烧了。每逢秋天,要这样掏烟囱不下五遍!平常人家一年掏一次就够了。然而,我和奶奶却从不觉得这棵大树烦人,更加不会有砍掉的念头,哈哈也不敢有,因为听说是林场的人种的,私人砍掉的话可是要罚钱的呢~

如今,水泥路代替了原来的沙子路,飞驰而过的汽车不再有落叶追随。好不容易我家的房子没有烟囱了,而路边砍去的树却一直没有种下。

记忆中的大树和落叶,永远地凝固成了一个美丽的童话…

我怀念那年清新的空气,凉爽的风和家门前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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