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灿
渔夫从桌子上拿起家中唯一一盏老旧的、已经发黑的马灯提在手上,迫不及待地把身子凑到那张满是补丁的帐前,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那两个长着一头金黄色卷发和一对水灵灵大眼睛的孩子。“哦,他们真可爱!”渔夫对他的妻子桑娜小声耳语,“不过,我们以后每天的活儿会更加多了……明天……一定要打到鱼!我晚点回来……”
“嗯!好吧,我明天也去邻居家问问,看能不能帮忙找几份散活儿带回家做,光靠你一个人,怎么行……”桑娜说着,轻轻地拉上了帐子。
“总之,不能苦了这些孩子,再艰难的日子我们总会熬过去的!让我再看看这些小家伙。”说着,渔夫又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帐子,温柔地看了看帐子里睡得正甜的孩子,他的眼神里除了慈爱,更有一丝焦虑与企盼。
第二天清晨,天空还暗沉沉的,东方只露出一点点亮光。渔夫便拖着那张破旧的渔网出海了,出门前,他转过身,望了一眼披着围巾的桑娜那日渐瘦削的脸,嘱咐道:“要辛苦你了,上帝保佑,今天天气不错,一定会打上很多鱼……”桑娜听见远处轰鸣的波涛声,不安地点点头!
目送渔夫离开后,桑娜回到那间温暖舒适的小木屋里。屋子中央,四条腿都摇摇晃晃的桌子上有序地摆着“早餐”。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桌子上多了两副闪闪发亮的新餐具,这原本是圣诞节才准备拿出来用的,现在成了给西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虽然早餐依旧是黑面包,但那七套餐具被晨光照得闪闪发亮,整齐的桌布是桑娜用海边的叶子缝补起来的,还夹着一股自然清新的味道,原本已干疮百孔的小屋里充满了朝气与阳光。这一顿早餐,虽然简单,却颇有仪式感。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家里大儿子醒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帐子边的桑娜,不解地问到:“妈妈,西蒙家的两个小家伙怎么到我们家来了?”
“嗯,西蒙阿姨前天晚上被上帝带到天堂去了……以后,他俩就是你的亲弟弟!”桑娜停下了手中的活,看了看孩子,哽咽着,叹息着。西蒙惨死的一幕还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
桑娜料理完孩子们的早餐,准备出门找一份工作,临走前,他反复叮嘱大儿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大儿子虽然年纪不大,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于照看弟弟妹妹的饮食起居这类事儿,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今天,桑娜是幸运的,她得到了上帝的保佑,遇到一位好心人。这是一家餐厅的老板,他听说了桑娜的遭遇后,对她伸出了援手:“我非常佩服你们夫妻俩,以后你丈夫打来的鱼全部卖到我的餐厅来吧,你也可以在我这里干些洗碗丶择菜之类的活儿,另外,客人吃剩下的饭菜,你可以打包一些回去……”桑娜感动得不知所措,紧紧地握住老板的手,连声道谢!
上帝一定不会辜负善良的人。桑娜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更轻盈了,眼里流露出欣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