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狐狸
十八岁的少女哪有不怀春,像是早春时节刚打的花苞儿,红色点缀于一片翠绿之间,却又不肯彻底伸展开来展示自己的美,隐隐绰绰之间,自有一番风姿。
很不幸,狐狸便是其中一位。
狐狸并不漂亮,瘦瘦矮矮的,五官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类型,唯有一双眼睛还算看得过去,似浩淼的宇宙中两颗明亮的星星,深邃得不见底,遥远而迷离,却又不失灵气。
闺蜜聂清曾这样对狐狸说:“如果你蒙着面纱去参加相亲节目的话,肯定有一大堆人为你留灯的,所以我建议你以后相亲的时候最好也戴着面纱,这样成功的几率会比较大。”
“哼,凭我这样闭月羞花,人神共愤的姿色还需要相亲吗?肯定有很多男生趋之若鹜的。”狐狸甩甩马尾,头一偏,像只骄傲的孔雀,哦,不,是野鸡。
“扑哧!”聂清没忍住,她板了板脸,一脸正经地将狐狸的头扳正,端详了十秒,叹了口气,说:“得了吧你,你要是真是那样,早就像三班班花徐茵茵那样满抽屉的情书了,怎么我从创新班开始和你同桌,没看到一封呢?”
“那,那,那是因为喜欢我的男生都比较含蓄,看我这么奔放,这么完美,自认为不如,都只敢在心底默默暗恋。”狐狸似乎自己十分认同这个说法,“对,就是这样。”她兀自地点了点头。
这番话倒是引得周围的男生纷纷侧目,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她们,聂清都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上——我不认识狐狸!几个大字来和身边这人划清界限,狐狸倒是一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的表情。
有男生大喊:“行了,狐狸,别老在这儿抽风了,化学老师不是还让你把作业赶紧交上去吗?”
“哦;对了,我把这事儿忘了,完了完了,又要遭那个女魔头的白眼了。”狐狸抱着一摞考卷风似的冲向了办公室。
聂清在背后无奈地笑。
所谓初遇
四月的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新翻的泥土的味道,来自大地最原始的味道,一如人类最原始的情欲般,开始蠢蠢欲动。
“聂清,怎么办,我好像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狐狸很严肃地告知聂清这个消息。
“哦。”聂清没空理她,苦思冥想一道数学题。
“你就不能给点儿反应吗?”狐狸疑惑。
“狐狸,别闹,等我把这道题解出来再说。”聂清依旧没抬头。
“不是,我真的一见钟情了。”狐狸不放弃。
聂清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说:“狐狸,你又没有算过,你已经喜欢过多少个男生了?如果没有,我来帮你算,上上届一个,上届两个,小学和初中各一个。你可以因为人家和你说一句‘当心一点’就暗恋别人,你说你还可信吗?”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因为——”
“停!”聂清强行打断了她的话唠模式,“用三个字概括事情经过。”
狐狸闻言想了想,说:“他插队。”
“插谁的队?”聂清追问。
“我。”
聂清无语,“你现在做三件事,一,离我远一点。二,离我再远一点。三,不要说话。”
狐狸委屈,却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中午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一次在食堂见到了那个少年,少年的侧影,如画般美好,狐狸久久不能移眼。
不知怎么,突然很想脱口而出——愿浅浅岁月,顾翩翩少年。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诗人了呢?狐狸笑自己。
每个人天生便是诗人,只是没遇到对的时间,对的感情,好让自己的诗性澎湃而出。
“可能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你眼角带笑。”狐狸在日记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