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看风景

正常阁楼是没有太多风景的,常人可能把阁楼布置成卧室、阅书间、杂物房,少有能把阁楼装饰成看风景的地方。这里的风景是年前波兰的一个中世纪古城托伦小镇留下的。

古城几乎没有树木,街道的装饰就是石砖路、古教堂、地上灰鸽、门墙本身,植物装点都移到了窗台上,而且以娇艳统一的鲜花为主,绿色隐藏在夺人的繁花下几乎看不到身影。有一个地方很吸引人:阁楼的窗台。恐怕还是有点失望的,这里写的窗台不是众多小说狙击手瞄准目标的地方,而只是简单描述平凡日子里众多风景名画家的立脚点,房子五六层普遍不高时,阁楼就是看城市风景最好的位置。这个高度是让人喜悦的,远处观河、森林、教堂顶,再靠近一点是红黄绿的房子、市政的雕像、钟摆,近处又勉强看完路上行人,和临街咖啡馆。有人从地下室里上来,提着地下新买来的鲜花,要是遇上一个好天气,就已经算入画了。

如果换成一个成年人专属的阁楼,这个风景就高级了,神圣了,集合最喜欢的物什,布置成最舒服的形象,还有各种平常不愿意公布的仅仅自己赏阅的“宝物”。这时的阁楼已经内化为一个供自己消遣、修炼,静思生活的地方。这样的空间,可是一天中最宝贵的啊,恬恬静静和和美美,自有它的故事流淌人间,不愿与人述说。这时的风景,不仅是眼前所见,而且是内心感受,与一场瑜伽的修炼略有相似,这会阁楼上的人观的是自律,和内心的宁静。

要是小孩子进屋来,这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上午闹腾,坐不住啊,眨巴眨巴地想着事情,在好奇最顶层的那一扇门,扭扭捏捏等来主人允许。快点吧,快点吧,这一长段时间快忍不住了,拧着头了,皱皱小眉毛了,夏天的果子也胡乱吃了,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迫不及待要涌上阁楼,仿佛里面藏有无穷无尽的惊喜。这本是一个成年人额外空间,孩子们一上来,全要变成另一个样子,哭闹又有何用呢?这本是阁楼风景的一部分啊。私密的地方有了孩子的眼睛,确实会增色不少,偶尔的宁静,偶尔的吵闹,偶尔的一处凌乱,偶尔的一片美景,这才成了一个完整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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