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十月一寒衣节。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秋祭”,在这一天祭扫烧献,纪念仙逝亲人,谓之送寒衣。在这一天里,道一句“天冷了,该加衣服了”,给天堂亲人最好的问候……
我的奶奶最疼我这个独孙女,好东西往往都要悄悄留着给我,亲友年前对我念念叨叨,从小将我带大,待我长大了,奶奶家依然是我心灵安然的场所。奶奶是邻居亲友间公认的好人,对他人极尽所能的帮助,对自己的俭省忍让吃苦耐劳,不管遭遇了社会和家庭的磨难,她都坚韧地撑下来。
我仍然记得奶奶说日本人占领城里时,她把老百姓躲藏的场面说得有声有色,小孩子们有躲到面缸里把自己变成“白人”的,也有藏到灶台下面变成“黑炭球”的;奶奶说三年自然灾害时,饿得吃不上饭,每天都只能土豆,所以她最不愿吃土豆;奶奶是好人,80多岁时一段时间远远地从面色中能看出菩萨的慈祥感,我想长寿也是因为积德行善的福报;奶奶最喜欢吃甜食,有种说法是吃甜食的人容易长寿,每次回家我都要带奶奶爱吃的葡萄干蜜三刀羊角蜜酥糖等甜点,每年回老家六月六给奶奶买个大蛋糕过生日;奶奶性格安静,也形成了我不喜言辞的性格,静静地在家中没有人说话,却感觉非常安全自由;奶奶是回民,和我的宗教信仰不同,偶尔会看到奶奶焚香祭拜,我也不知她在为谁祈祷;早些年的老家没有暖气,每逢冬季家里异常寒冷,我常见奶奶就穿着厚厚的棉袄端坐在床前;早点奶奶得了一次病后就落下了腿脚不利索的毛病,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晃动,就这样她还要照顾他割舍不下的儿子,她为了不给女儿添麻烦,把脏衣服藏起来,等女儿走后自己再洗……
从我上研究生之后,每年回家的次数就有限了,我寒暑假回去的第一念头就是看望奶奶。我深知奶奶年岁大了,能见面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几次,为此,我一度特别忐忑。不过,我坚信奶奶一定有福泽庇佑,她一定会看到我过得好,活到我毕业成家,结婚生子。如我所愿,我带着女儿去看着奶奶,奶奶笑成了一朵花。把我们小家庭的照片冲洗出来放在床前……
我不是个能干的孩子,那年在妈妈的提点下给奶奶买了一套新棉衣。2020年疫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过去后,奶奶摔了一跤,谁都不曾料到这轻轻的一倒竟再也无法康复。奶奶年岁确实大了,经不起疼痛了。本来打算五一回老家,还没等我起身,就接到了家里奶奶已故的消息,就在天未亮将亮时。奶奶一生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走前也是。奶奶临终前还念叨:不知道还能不能见文文一面。等不了了!
奶奶病故时,穿着我的名义送她的新棉裤,生前竟舍不得穿过。
奶奶,在您的棂前祈祷,天堂没有苦难。
奶奶,向着天空祈愿,感谢今生您的养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