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食堂窗口打饭的时候,我感觉如芒在背。人群自动为我闪开一条道,我脚步都有些颤栗。窗口里的打饭阿姨 ,手里拿着勺子,两手抱在胸前,傲视着我,粗壮的身体像一堵墙,让完全看不到她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我眼睛的余光扫向食堂的两边,有人悄声说着:“来了,来了,就是她。”然后他们加油接耳,有人还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
我把饭盆递进窗口,双手抱在胸前的阿姨大声问道:“打饭?”然后她用勺舀起一勺米饭,噹地一声倒在我的饭盆里,顺口说了句不要脸。
打菜的阿姨没有问我要什么菜, 舀了一勺土豆丝,鄙夷地扁扁嘴,小声说了句 :“小三。”我突然大声说 ,我就是小三怎么了。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幸灾落祸的笑和窃窃私语 大家如释重负地一哄而散 恢复了正常的打饭秩序 人群闹哄哄的 很快把我淹没在人群中。和我擦身而过的男士会给我做个鬼脸 女的昂着头显示着她们的高贵。我低头匆匆从人群中挤过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童年时候的黑屋子重现眼前 它总在某种特殊时刻浮现。
我一路上茫然走回宿舍 身心已经回到了那个行前,我六岁的时候 ,父亲把我关在一个很大很空旷的铁房子里,用绳子捆住我的胳膊,天黑下来的时候,我置身在一片黑暗中,老鼠在我脚下觅食,我吓得大声尖叫,但是,我叫不出声音 ,我的嘴里被塞了棉花。我感到无助恐惧身体上浮,泪水滴落。这个时候,我仿佛回到了那时候 ,四面是黑暗的恐惧。我无所适从 泪水默默滴落。
回到宿舍,她们像瘟疫一样躲着我,宿舍里是84的味道,她们要消毒,阴阳怪气地说怕传染了不干净的病。
我想辩解,但是,没到这种时刻,我就回到了童年的自己,我怯懦了。父亲灯下扇我耳光的画面又重现,一个,两个 三个,爱个 ,五个, 我的脸由火辣辣的疼,变成麻木的痛 我只感觉嘴里咸咸的,有红色的血液在往外淌。
我匆匆吃了几口饭,蒙头倒在宿舍床上,厕所刺鼻的味道又冲了过来。
都是这该死的厕所惹的祸!
我来这矿上上班才两个月,之前和一个女士住在另一间宿舍里,因为那个宿舍要让给一位新来的领导住,我们两个被调到了这间宿舍。原本两个让带宿舍变成四个人了。同宿舍那位又和这个宿舍的一位在工作上有矛盾,她就故意把我们的上下床搬在了厕所门口。我不仅要忍受厕所的味道,还要尴尬地处于一个的位置,不知道在这个宿舍我和谁靠近好。
于是 我回家像老公诉苦 比我大二十岁的老公听了没有说话 ,虽然他已经退休,但是,他可以动用之前的关系,帮我调换宿舍,然后,绯闻就传开了,人们说她一定是小三 ,或者情人。不然怎么有上级单位的老领导给她说话。快别得罪人家,说不定还和咱们领导有一腿。人家那么漂亮 情人何止一个呢?怎么上的位。肯定搞得人家妻离子散了。这些话这几天不断传入我的耳朵。我却不会解释, 每当被攻击的时候 我就失去了往日的活波。我的身体就僵直了。
好不容易挨到休班 ,我回到家抱着两个儿子,眼泪哗哗流下,爱人默默给我递上一张纸 ,说谣言止于智者,你成就了我,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不然我这一生就白过了。
愚见老公的时候,爱人正处于妻离子散,债台高筑的时期,我觉得我要拯救他 ,于是,带着一颗圣母心走进了他的生活。
老夫少妻的生活常引人们侧目和猜测。我便被留言缠身。这种感觉像蛇一样,越缠越紧,仿佛快要窒息。
爱人的朋友帮我找了个矿山的工作,说我有了工作 常出去走走,心情会好点你, 没想到绯闻再一次缠身 ,流言再一次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