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童晓对着满头白发的刘老头说:“原来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孤儿啊。”刘老头什么也没说,抬着头,看天上的云。心里想着,明天,应该就是他,搬走的日子吧。
第一次看见刘老头是在巷口,身上背着一个如同巨石般的蛇皮袋,拼命的弯着腰用一只手捡起塑料水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童晓跑了过去,给了他一瓶未开封的水。至于为什么给他水,可能是想起了已不在的爷爷。之后的几天,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他。
“童晓别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 老大,你前面踢他肚子那两脚是不是没用力啊?”
“你要不要试试啊,这小子忍受力比一般人强,他快不行了,追上去”
童晓听到后面的声音心想,我在家不知被我父亲打了多少次,但肚子传来的疼痛还是影响了速度。追上来的程风一拳把童晓打倒在地。
“童晓,上次让你多管闲事,要不是刚好有老师路过,让你救走了那只野猫,今天看你能如何”程风的跟班开始对童晓拳打脚踢,抱着头的童晓心想晚上回去,看来还有一顿揍啊。
路过的人只道,现在的孩子真是翻天了,幸好不是我家孩子。说完就像是急需办什么大事而快速走开。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学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么”“老头走开,别多管闲事”刘老头快速的把童晓护在身后。他们只好停手,放下一筐狠话,威风十足的走了。他们也不傻啊,这年头老人不好搞啊,何况气也出了,人家也打了,没有什么比这让人满意的了。“怎么放学不回家跟人打架?跟我走吧,让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刘老头拿起蛇皮袋就朝前走了,童晓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人会是他,也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
童晓打量着刘老头的家,没有想象中的拥挤,也没有想象的肮脏。反而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而且房间太空旷了,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两把椅子,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蔬菜。刘老头用土方法处理了伤,就坐在椅子上抽起了烟。“你能帮我养一只猫吗?它如果再不被人收养就要死了,我不能带它回家”“它不需要你费心的,以后我每天都会带来一些食物,希望你能收养它”刘老头看着已经饱含泪水的眼睛说:“前面被人打都没掉眼泪,没想到会为了这事而哭, 就当我答应了吧。”
每天一放学,童晓就往刘老头家里跑。逗逗猫和刘老头聊聊天更是成了他一天的日常。两人相处久了,也知道了彼此一些事,比如:刘老头不是没有儿子,而是儿子长大了不经常回家。每年就打点生活费给他。又比如童晓以前放学经常去些偏僻的地方,为了消磨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回家,父母准在为了钱而争吵,回去了很有可能被当作出气筒。在晓童心里刘老头,是比亲人更像亲人。
“刘老头过几天我可能来不了”
刘老头怔了一下说:“他们终于决定要分开了吗?这样对你或许更好”童晓没有说话,犹豫了半个小时道,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是个好孩子,你以后的一生还很长,我不能毁了你,何况我已经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
从那天起,刘老头再也没有看到过童晓,但他每次在家都时不时盯着门口。经常对着猫说,你将拥有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