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若啊 见字如面!
阳光从窗户斜刺而入,书桌上的小木马在这光线中,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辉茫。那是姚哥从东北回长沙,途径重庆看我,带着他逛磁器口时买的。原本是带个纪念品回去,走的时候宿醉未醒落在酒店了,于是乎姚哥成人之美,就变成了我桌上唯一的一匹小马驹。
偶尔喝了酒坐在书桌前,就能借着小马驹跟姚哥聊聊电话。
姚哥是个不像湖南的湖南本地人,有时候急了会说:“我们弗兰人就这样,咋地?!”半生的东北话和湖南普通话的混杂,总会让在东北的我想山城的“川普”。
那时候刚毕业参加工作,整个项目上除了项目经理和一位即将退休的安全员,姚哥、焦哥和我都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四年时间,每天吃住工作都在一起。一起喝完大酒后,朝着违章停在路边的车撒尿;凌晨撸完串后,扶着肩从三好街穿过黄泉路(大连真有这么个地名)回家,路上时不时还得吐一吐;一起在元宵节的晚上,爬到200多米的工地高楼上,看满城烟花许下心愿;一起在月圆的晚上,发疯似的跑到海边,只想体验一下“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我们自嘲,是被公司流放在大连的人,换来了一个“大连帮”的称号。
姚哥结婚时,我已离开公司三年。开席前伴娘问我是哪儿的能吃辣不?我很自豪的在号称“辣不怕”的长沙吹牛说,“我是重庆人,不麻不辣吃个锤子哦!”伴娘睁大了眼看着我,我只当是对我的崇拜。刚开吃,后背就开始冒汗,再过五分钟衬衣开始沾背,当喝的汤都带辣的时候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伴娘用湖南普通话说:“布拿布麻次个锤子哟!”
我才知道一个地方的美食,只在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身上,才能找到熟悉的气息。在很多个离家的夜里想念山城的美食。
吃火锅第一次用干油碟,是春节回重庆,欣姐去机场接我,行李都没放直接带到了火锅店。欣姐是高中时给我讲:“我们都要立志,立大志。”的传奇女子,性格大大咧咧,跟谁都能迅速找到话题,短时间的聊天连你家里几口人喂了几条狗都能在你畅所欲言中知道。
她将干辣椒面和花椒面混合均匀,撒上盐和味精,一个干油碟就做好了。干油碟适合用来吃腰片、珺花、脑花、鱿鱼......但凡你能吃辣,你能找到各种可以和它适配的菜品。
风从江北机场吹到嘉陵江,吹动着挂在窗边的红灯笼,那年她在洪崖洞给我接风,仿佛还在昨天。后来我成家后,家里张老师手艺很不错,欣姐常常发信息问张老师什么时候有空,在给整点“柠檬凤爪”来尝尝。
川渝男人容易患呼吸道疾病,这是网上的一个调查统计的,说川渝男人多在厨房操作,因此容易患病。在认识张老师之前,我在东北还兼职了一段时间项目上的厨师,刚去她家时每次都主动的往厨房里边走,老丈人私下评价说:“这小伙子老是老了点,好在勤快。”张老师经常拿这话调侃我。
后来,生活地位直线下降,厨房已经容不下两种风格的厨师,张老师怕我累着,亲切的说:“劳资蜀道山,滚出去!”自此,从一线的操作手,变成了二线的墩子和打杂师。
平常朋友问张老师你有什么拿手菜?张老师拿出手机翻阅半天,朋友以为张老师会的不多,所以纠结。张老师翻阅半天抬头,“我在找那道菜我不拿手!”
柠檬凤爪时当初的一个招牌菜,疫情过半,张老师某天跟我讲,不想出去上班,想试试自己做生意,于是“柠檬凤爪”、“卤鸡鸭鹅腿”、“火鸡翅膀”、“焖面”和“麻辣花甲”摆上了货架,柠檬凤爪时销量最好的产品。疫情反复爆发,才放下了这门手艺,但周围的朋友还是经常说得流口水。
我带着张老师吃过很多苍蝇小馆,所谓的苍蝇小馆就是隐藏在街市小区之中,有些甚至连招牌上的字都磨掉了颜色,他们只卖回头客,每天的食材就那么多,卖完收摊。二支路有家酸辣粉,味道很好,后来门市装修,价格大幅度提升后老顾客就少了;丁字口有一家小面馆,进巷子后还得转个弯才能看见招牌,她家的排骨米线是一绝,现在子承父业,儿子的技术赶老子还是有点差距;一支路有家串串,味道和三岔口的串串很像,都是没有店名的铺子,生意红火;南区路口的烤鱼是一绝,我上高中时就开了很多年,现在店面风格依然没变,有时路过仿佛时间在这个地方定格了;学校门口以前有家酸菜米线,他家的酸菜会让人上瘾,老板人很好,还可以免费给你续酸菜,或者没吃饱再加点米线不收钱......
很多老街已经淡出城市的印记,但很多味道却在记忆中越发莹润晶透,一座城市的烟火气息,就是在这些点点滴滴中变成闪光瑰宝。
欢迎阿若老师来重庆,体验这些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