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没抓我回狐狸洞,我悄悄去了莲池。成玉献来一计,我假装弄成一身伤去找帝君。
“你这是被谁给伤了?”他伸手,抚向我的伤口。
“我爹要打死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就为了见帝君一面”。我心虚的说着。
“你这伤倒像是真的,险些把我给骗了,谁教你的?”他挑眉问,我紧张的看着他。
识破假伤后,帝君很生气,说话也变得疾言厉色。
“你可知道,我大你多少,你父君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般模样,数十万年,多少个沧海桑田,多少个生灵归于尘土,你都不曾见过,你也不曾见过我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模样。你思慕的那个人是谁?是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吗?”
“嗯。”我肯定的点头。
“可是凤九,你眼前的这个人,并非真正的我;和你在太晨宫逗趣的人,也并非真正的我;和你在凡间厮守的那个人,更不是我!你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昔日定律法掌生死的天地共主,还是没有七情六欲,不知红尘为何物,无论你做什么,在我眼前都如同儿戏一般的东华紫府少阳君!”他的训斥使我喘不过气来。
我怯怯的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冰冷的语气依旧带着微怒。
他背过身,“你走吧,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僵直的后背,他的背影太过冰冷,冷的仿佛要冻伤靠近他的一切生灵,也将他自己冷冻成冰。我想拥抱他,可是冷冽的气息已将我冻伤。我踩着悲伤离去,身上的伤是假的,可心里的伤却是真的。
莲池边,我与成玉,司命聊着。
司命说,帝君的很多事情他也是从天族史籍上看来的。
成玉说,帝君这么老了,难怪要应劫。
司命惊讶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才知道,成玉的这一场乌龙事件,要让我丢尽脸了。我回太辰宫,去跟帝君道歉。
太辰宫门口,我看着帝君送阿爹出门,看着阿爹远去。
“帝君,我也是听信了旁人的话,以为帝君命不久矣,想要陪您走完最后一程。”太辰宫门口,我认真的对他说。
“就算本君命不久矣,你又是以何种身份陪我?你我没有缘分,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他的声音冷淡。
“不可能!不可能!若你心里没有我,那你为何要去那个破屋子?你是放不下我,若你放不下,为何不愿意去试一试,你我曾经”。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我质问他,看着他的眉心在我的质问下越皱越紧。
“够了!”他终于出声制止。
我没有再说话,缓缓的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攥住的他衣袖,闭上眼睛,亲向他,直到我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我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是那么的冷,他那似乎早已冷冻成冰的身体僵硬着,连同他的手臂,连同他的唇瓣,或许还有他的心。又或许,真正冷冻成冰的只是他的心。
许久,我放开他,盯着他眼睛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狠心?”
“我对谁都如此”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甘心所谓缘尽,这么久以来,我始终觉得他心里有我。
“你知道方才你爹来找我做什么吗?”
“你爹来求我,让我娶你。”
“我爹,求你娶我?”
“不错。”
“我爹求你,你都不愿意?”
“不错。”
“是我的错,我爹从不求人,是我的错,我不该纠缠东华帝君!”
我看着他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神,这一双无情,绝情,又多情的眼神,他如今正绝情的赶我走。我再不愿在他面前哭,我飞奔而逃,我回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