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七月“登”华山,人挤人,人骂人。上索道,排队三小时,下索道,排队两小时。山上逗留两小时,匆匆卡几张照,又匆匆寻下山索道,华山一日行就这样画了一个句号。
排队中,涂鸦了一篇华山流水账,算是到此一游。
老妹见文,甚是不爽:“你休假,我上班,指望在你文字中随你一同旅游,你却写得如此粗糙。这照片,是排队两小时,赏景五分钟的画面感。”
挚友静儿见文,调侃道:“什么玩意?你确定你这叫‘爬’华山?”静儿曾携友,背着牛肉、红牛饮料,夜爬华山十二小时,把东西南北峰游了个遍。她把这气吞华山的壮举,在我耳边聒噪了N遍。
我爬了一个假华山。
十月国庆,我和水琴姐姐相邀:黄山走起!
见识了暑假华山的人墙人山,国庆黄山的人潮人浪,我还怕个啥?!
Day1:动车上,睡觉,认字:《西游记》、《巴黎圣母院》。
Day2,Day3:黄山苦战
2号早上7点,水琴姐姐,我,吴妹妹(水琴姐姐侄女),从屯溪老街赶至黄山景区汤口镇。司机说我们出发太晚,提前一个小时,可以错开人流高峰。我心里默念:两个多月前,爬个华山,大清早5点半起床,还是碰上人流高峰。水琴姐姐早就做好了黄山攻略:后山进,前山出。我们三人9点来到云谷索道,遇到第一波人流,询问工作人员,得排队一小时半,方可坐上索道。老老实实排队吧,经历了一个崩溃的华山行,我心静如水啦,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看语文湿地,看青春语文工作室,看丽钧作文,看奉生语文……
看王开东老师的公众号,王开东老师分享的一篇美文《初雪飘落》,长长的文章,我看得酣畅淋漓,眼角湿润,内心翻涌,我把美文分享给学生娃——读书习字写作群。噫,正好有孩儿在群里分享了东西,特邀我一看,一看吓一跳,小丑扮鬼脸,低级的恶作剧,我立马删除此条信息。同时抬头一望,正好队伍排到头了。
排队两小时,坐索道八分钟左右。
在索道里,山脚树木葱茏,绿意苍苍。随着高度的徐徐上升,黄山一角的花岗石呈现在蓝天下,光秃秃的花岗石四周点缀着著名且矮小的黄山松,稀稀疏疏的,还有不知名的黄叶树、红叶树,亦是稀稀疏疏的。这些植物真像给黄山穿上了一件袒胸露骨的花衣,只是山的肌肤灰中显黑,似一个沧桑的老者。吴妹妹拍着视频,兴致极高,并不忘配音:这就是我深爱着的祖国!
上午11点,烈日当空,登顶始信峰。
有一个旅行团队,几十号人,每人头戴一顶小红帽,俗称“红军队”。“红军队”队长,一男导游,略胖,偏矮,一副大嗓门,腰间挎着一枚扩音器:“始信峰,海拔1638,我们一起爬山吧。”我们三人主动加入“红军”,蹭导游,途经一棵松,大嗓门响起:“陈毅元帅曾写诗曰:‘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下雪时,这棵松巴拉巴拉,故叫卧雪松。”一群人拿起手机朝着该树狂拍。途经一平地,大嗓门又响起:“此处是小平同志曾登顶的地方,叫伟人台,巴拉巴拉,在此处拍照,官运亨通。”一群人虔诚排队,虔诚拍照。
登上始信峰顶,水琴姐姐请一位漂亮的非洲姑娘为我们仨拍照。
继续跟着"红军"导游,途经了黑虎松、连理松、雨伞松、团结松,树冠大如伞,松针不是整个儿地青翠,外围一圈枯黄,这是秋日黄山松的特点吧。
有一处黄山著名景观:梦笔生花。我和水琴姐姐看《大黄山》纪录片时,有过介绍。一棵松树1982年成功移植在一处峰尖顶上,几十年了,生长得小巧玲珑。这处峰尖形似一支毛笔,小松树貌似笔上一朵绿花。相传李白来此,作完诗投掷一支毛笔,化作了梦笔生花景观。
大嗓门又忽悠他的“红军队伍”了:“来此拍照,孩子妙笔生花,写得一手好文章。”路人又是一阵狂拍。
正午,“红军队”和我们分道扬镳了。我们仨吃了一点干粮,去找猴子观海。
我们在一处山峰上,远远地望了几眼“猴子”——一颗小石头摆放在山顶上,貌似手一碰,“猴子”会坠入悬崖。“猴子”哪里在观海嘛?山脚下分明是一个小镇(太平镇)。原来,出现云海时,叫猴子观海,大晴天叫猴子望太平。
我们仨又去找87版《红楼梦》片头中那块石头——仙桃石。找到了,亦是远远地望上几眼,卡几张照。
下午,游西海大峡谷。
同样,大晴天,没有看到云海,也没有看到溪流。看到的是蓝天白云下的石峰石柱,石峰石柱上生长着青松、绿树、红和黄的灌木丛,还是稀稀疏疏的。西海大峡谷历来吸引了不少画家来此写生,我等远道而来,纯属自虐。冒着一股傻劲儿,小心翼翼地下山,石阶或盘旋于山腰,或直通向山洞,或面向悬崖。下台阶时,我眼睛不敢乱动,腿不停地打闪闪。据说途中有很多著名景点,但我只认得一处:仙人晒靴。两小时后,来到谷底,革命成功,腿不是一般的酸和胀。
我们再乘坐小火车上山。
下山胆战心惊两小时,上山一晃而过五分钟。车上一群人叹息:好不甘心哦,辛辛苦苦走下来,一下子就拉上去了。
上山后入住白云宾馆,傍晚光明顶观日落,晚上观舞龙,不做赘述。
3号清晨5点,起床观日出。
光明顶的东方,地势狭窄,人潮涌动,真有点围攻光明顶的气势,看来我只能看人群中高举的手机屏幕了。不甘心啊,我和水琴姐姐挤到炼丹峰的一个角落,面前横着一棵松树,透过松树枝丫,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发红的东方。我身后有人站着,风还是灌入我的身体,真是凉得彻底啊。为了日出,忍着!
为了日出,有人疯狂了,居然翻过栏杆,爬上了松树。松树挡住了视线,没办法,松树上的人挡住视线,那就不行了。“哥们,你把我们都挡住了,我们怎么看日出?”一游客发话了。树上的人无动于衷,水琴姐姐发话了:“这样是不对的,黄山古松不容得随意攀爬!”“你再不下来,我要举报你了!”那一个游客有点恼怒了。树上的小伙子终于下来了。
不久,人群中传来“哇-哇哇”的惊叹声,太阳出来了,我看不到。接着又是一阵“哇-哇哇”,我透过墨绿的松树枝,看到了那枚朝阳,小小的,红红的,似一颗小珠子。我回想起小时候故乡看到的日出,那也是红红的,可大得像个圆盘。
后来,太阳发出了光芒,游客们马上散去,嘴里嘟哝着:“和白天一样了,没啥看头了。”我马上占据有利位置,望着被游客们惊叹又嫌弃的太阳,确实没啥不一样,但是眼前的莲花峰、天都峰被它镀上了金光,倒是可以望几眼。
我和水琴姐姐拍了几张照:头上顶个光明顶上的球。
回宾馆吃早饭。自助早餐,我吃得很满足。我不敢剩饭,每口饭都是挑山工挑上来的,剩下的每口饭,挑山工要挑下去。
吃饱喝足,革命又要开始了,征服莲花峰,观迎客松。
莲花峰看着倒是秀气,我们仨要从山脚爬上去,途经百步云梯(远远不止百步),一线天,再从山顶下来,转至玉屏峰观迎客松。这是一场硬仗,而且我们的腿是酸的。
水琴姐姐豪气干云:“莲花峰,我们来了!”不止我们来了,太阳来得更猛烈了,游客来得堵路了。
在百步云梯处,大量游客朝我们迎面涌来。我不敢停下喘气,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人一旦停下来,会把路堵死。我来黄山,就是自虐来着。在流汗喘气的空档,我不忘凝视黄山,词穷,大美啊!
在烈日中翻过莲花峰,花了两小时左右,来到玉屏楼宾馆,我望见了迎客松,就那样吧。据说,有时旺季中为了看此松一眼,得排队几小时。人海中,有人吃东西,有人休息,有人拍照,人气太旺,我有点脑胀。
我们仨匆忙去玉屏索道。
万幸,排队半小时,我们坐上了索道。五分钟下了索道,检票厅里,厅外,黑压压一片人头。其中还有外国朋友们,飘洋过海来黄山,苦苦排队等索道。
黄山苦战,脚跛了,下坡很费力,但是很过瘾。
晚上,逛屯溪老街,不做赘述。
Day4:古村徽韵
4号,跟团游宏村、西递。
早上7点出发,10点左右到达宏村。
宏村是一个古老的村落,白墙黑瓦,高墙马头,是典型的徽派建筑,距今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电影《藏龙卧虎》在此取景,有“画里乡村”之美称。我感兴趣的则是它沉淀的文化基因。
据说古时徽州是穷山恶水,山多田少,“七山半水半分田,二分道路和庄园。”徽州男子未成年便要外出谋身,“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在外出人头地,方可荣归故里;在外穷苦潦倒,只能客死他乡了。外出男子一般在茶叶、典当、盐行有所成就,形成可以和晋商齐名的徽商。徽商们赚得盆满钵满,回乡大修房屋、祠堂。房屋城墙修得高高的,门罩是精致细腻的砖雕,院内木制结构,是讲究的木雕。木制阁楼往上重叠,留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晴天采光,雨天雪天当是流金流银,不留外人院。
这样的村落极其封闭保守,徽商们外出打拼,可苦了徽商妻子们,夫妻聚少离多,“一世夫妻三年半”,男子在外可以花天酒地,女子在高墙内则守身如玉,苦心打理家庭。《徽韵》中有一个场景:徽商妻子们怎样熬过漫漫长夜呢?熄灯后,把丈夫赚的铜钱一枚枚撒向四周,再来一枚枚窜起。经年累月后,铜钱被摸得光溜溜的,那是可怜的徽商妻子们消磨的青春岁月。丈夫在外,合欢桌分成两半,只能用一半;丈夫归来,合欢桌拼在一起,象征团圆。女子有可能守一世活寡,死后可能为她立一块贞洁牌坊。
另一方面,封闭保守的村落文风昌盛,“十户之村,不废诵读。”徽州人十分重视儒学,即使外出打拼,也是儒商,考取功名的,多不胜数。
一进入宏村,徽派建筑中透露着一股江南雅士的文气,南湖书院古朴典雅,门前的湖水静静的,湖中的水草,岸边的垂柳亦是静静的。尽管游人如织,古村的宁静幽雅依然可感,这真是一个如诗如画的读书乐园。
随着导游,走进昔日宏村豪宅——承志堂,据说它是民间的故宫,木制结构的阁楼曾抹上了金粉。那天,承志堂的门槛几乎被游人踏破了,在厅堂内,我除了望望四周那些古老的木雕,什么也看不懂。导游说得啥?忘了,走马观花,真像在打仗。
下午游西递村,亦是徽派建筑,晚上观《徽韵》演出,不做赘述。
Day5:逛合肥博物馆。
Day6:动车上,睡觉,认字:《巴黎圣母院》。
写在后面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不,黄山归来,登山成瘾,自虐成瘾。
期待下一次累却愉悦的远行。
2019-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