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让人舍不得放弃《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书评

  素

1.

年少时,你有没有做过精彩绝伦却又浮于现实的梦?这个梦,或许关于一位你早已暗生情愫,近在咫尺却又高不可攀的少年;或许关乎你狂热期许却暂且看来遥不可及的理想生活实现。

他们一定霸占过你的青春,点亮过你的青春,可如今何在呢?

是在你脚踏实地的努力中已然梦想成真?还是无疾而终,早已被忘却?抑或如茨威格在《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给女主角预设的一般,得不到又不放下,最终被毁灭打碎?

2.

茨威格是世界上最杰出的中短篇小说家之一,他以擅长刻画人物性格,描写人物心理见长,高尔基曾评价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作家”,这一美赞在他的代表作《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中可见一斑。

本书由一位身患重病即将离世的陌生女人给作家寄出的一封信入手,在信中她一吐对作家长达18年的隐秘爱恋。茨威格用细腻,优雅的文笔将这十八年里陌生女人因这份沉甸爱恋而经历的不幸遭遇记录下来,再一点点剖析其背后的那颗淌着脓血的绝望偏执而又坚强不失善良的心。

整本书里,茨威格甚至没有给男女主角安排姓名,因为他不需要过多的情节预设和噱头安排来吸引人,深刻而细致的精神分析足以让这部小说感动人心不失真实。

情节上陌生女人最终为了守住内心理想的爱情状态,为了守住在爱情中的自尊,即使再无助再困苦也只是选择了临死才对作家一述衷肠。这样的设计对了解茨威格本人经历的读者而言并不意外。现实中出生奥地利的茨威格为了家国安宁曾两次参与世界大战,而当故乡沦亡于法西斯的铁蹄之下时他选择了自杀。他在遗书中写道:“我的精神故乡欧罗巴已毁灭……我认为还是及时不失尊严地结束我的生命为好。”这种为了理想主义而殉道的精神不正就是陌生女人为了理想爱情不计生死的精神吗?

所以,这本书,不只是关乎一个陌生女人的风花雪月,它也是茨威格内心的精神写照,仔细品读,更能让我们引发对于如何对待梦想的思考。

3.

书中的陌生女人,在晦涩而昏暗的青春里过着物质匮乏,精神灰暗的死灰生活。直到外表俊朗内涵深澈的新邻居作家来到她身边,她才突然觉得生命有了意义。而当他第一次正视女主时,那一眼温柔便彻底征服了女主,从此,他成了女主心里唯一的美梦。

作家的存在和陌生女人曾经厌恶的一切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他风流却又举止体面,俊朗而又内涵深刻,他有上等的仆人,有满屋的藏书,他的锋芒足以吹化陌生女人蒙尘的心。这样的他让陌生女人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为了能获得作家的青睐,陌生女人开始朝更好的自己努力,她奋发学习,开始关注衣衫容貌。当然,为这份爱,她也开始变得神经质而琐碎,她在猫眼里偷窥作家,去亲吻作家摸过的门把手,收集他丢弃的烟头……

陌生女人的这些或积极或怪诞的行为,无非都是为了获得暗处的快乐。多少也算合理。可是接下来,陌生女人则走上了一条旁人不太理解的路。为了守护内心纯净的爱,她耗尽一生,赌上一切。

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她不顾一切的接近作家。她离开父母回到作家所在的城市,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作家,为他默默生下孩子,为了抚养孩子出卖身体,为了和作家重逢而被作家误解轻视……而这一切作家竟都浑然不知。他不知道陌生女人是谁,不知道这个在他生命里一次次出现的过客是同一个人。直到陌生女人即将离世,那封没落款的信才揭开了这一切。

这就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她为作家燃烧了一生,最后只捧上了一抹余灰给作家。像她自己说的,“我要让你一辈子想起我时没有一丝忧虑,我宁可独自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你背上包袱。我要是自己成为你所钟情过的女人中的独一无二的一个,让你永远怀着爱情和感激来思念她。”

陌生女人的这段暗恋,起初并不惊心动魄。朗兹在《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中说过,我们对于另一半的找寻源发于我们儿时因为缺失而渴望获得那些感觉。所以在适当的时候,作家的出现填补了陌生女人在成长过程中内心长久的稀缺空位。他的眼神让她自以为获得了精神上的鼓励和满足。所以,陷入爱中毫无意外。

我们在年少时爱上一个人不也是如此容易,修长的手指,打篮球时飒爽的英姿;一头长发,一个如波的眼神……开始看起来都那么微不足道。其实,都是因为对方符合了我们长久以来内心对于爱的预设条件。所以,暗恋中你爱上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内心的那位理想对象。

只不过,普通的我们往往在慢慢地长大中开始认识到这份爱的不切实际,慢慢发现理想与现实的出入,热情也就随之浇熄。这爱就不了了之。

而陌生女人为了这份理想的爱,却献上一生而不求理解。这种勇敢我们几人能做到?她知道作家是花花公子,只想求欢不想留情负责。所以她为自己的爱买单,收敛心绪,守口如瓶。就算她可以利用道德或者孩子来获得作家,她也不干。

她的爱不只是一种自我满足,还是一种成全他人。我爱你与你无关。她要保护作家不被自己的爱灼伤,更要维护她自己理想的爱情状态,爱却不求天长地久,日夜相伴,这一步我们更是难以企及。

而这一切就是这个陌生女人带给我们的可望不可即的震撼。

4.

陌生女人对作家的感情,让人看得百转千回,或许如果她愿意另寻良木,结局又是另一番模样呢。我们追梦的路上真的只能非此不可吗?一条路走到黑的日子太难熬,太自虐。无论是对爱情,对事业,对理想生活都是如此。

可谁又能苛责陌生女人什么呢?她一生执迷至死捍卫爱情的纯粹,不论结果如何,她只听从内心的挥洒,能如此任性而潇洒的活一生实在勇气可嘉。何况这一路她极其善良的保全了对方,这绝非易事。所以无论我们说她是傻还是伟大,这份感情的重量都无法改变。

不妨打开书,跟着陌生女人走一遍我们敢想不敢为的不同人生路,继而回到现实更坚定珍惜当下生活中所有所得。这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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