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狗舍
沃德狗舍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行机制,它并不是一个商业机构,而是一个送去爱的地方。
狗是这里的灵魂,因为狗狗就是它存在的全部意义,狗舍的意图就是:“让一些需要狗狗的人能够拥有它们”。
一些被认可了的爱狗人士,可以来这里挑选他(她)心仪的狗狗,只要它肯跟你走,又得到了狗舍里“妈妈们”的同意,就可以办理手续带走它了。
传言它的创办者是世界百大富豪之一,不过由于一些保密的原因,所以从来都没有人知道那人是谁。就好像它是凭空而生,一直都在坎乌尔镇这个地方。
既然没有人知道,那我们就无从考证,所以也没有办法深究,只有你来到坎乌尔镇才能完全相信它的真实。不管你信不信了,就当它只是个故事吧,这样最为轻松愉快。
灯芯被领
这一次我要说的是其中一只狗狗的故事。当时我是在那里任职了看护员。
灯芯,是高贵的德国牧羊犬,和它一起出生的还有其他四个小家伙,凑齐了兄弟姐妹。它在沃德狗舍呆了快六个月的时间,度过了自己最为美好的童年。在兄弟姐妹们的陪伴、在父母的疼爱、还有狗舍的“妈妈们”的照料下,渐渐成长为一只出色的牧羊犬。
但它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留在它亲爱的父母身边,它们已经把自己的经验都教授给了它。其中一些狗狗会被狗舍留下,而另外一些需要寻找疼爱自己的主人。而灯芯就是属于会被送走的那批。
正因为是在狗舍度过的童年,所以灯芯像个未经世的孩子,对于人类的认识还很浅。它以为外面的人都和狗舍的妈妈们一样,是个好人。所以它很喜爱人类,也喜欢粘人。
等到灯芯独立,就有人来看它。三三五五的,还是来过不少,但灯芯似乎都不太信任他们。其中,只有一个叫威廉的家伙,它比较钟意。可能是他长得比较讨狗喜欢,也来的频繁一些,让灯芯对他的印象不断加深。灯芯是喜欢被疼爱的小家伙,他的温柔刚刚好足够。“妈妈们”也比较满意这个小伙子。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要等到灯芯真正可以放下狗舍。
在一个温暖的清晨,他把灯芯接回了家,好像是爱情故事一样。当它离开,我们难免不舍,都祈祷着灯芯可以过好它幸福的一生。
又见灯芯
由于个人的原因,我没有一直呆在沃德狗舍。我的妻子受不了北方的阴冷,我们就来到了温暖的南方城市——皓劲州。约莫是我们来了一个月之后,我从外头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它——灯芯。这时候,离它被领走,时间已有一年。
我没有一眼认出来,因为我面前的灯芯,是另一幅模样。它毛发很乱,身上带了点泥土,它的右腿在流着血,估计是被车给碾到了,在痛苦的呜咽。是我先发现的它,等它抬起悲伤的眼睛,看到我时,没有认出来,眼神开始凶戾,牙齿暴露出来,喉咙发出警戒声音。这可能也跟我的形象变化有关,我已经不穿狗舍的工作服了。
我认得它的声音,这个小家伙,它有我的疼爱。看到它这副惨样,我感觉很愧疚。当初我有和妻子说,要不我们把灯芯领养了吧。可是她对养狗并不太感兴趣。
我打电话叫妻子开车带给我必要的工具,包括一些止血的药和毛巾。我慢慢接近灯芯,试着安抚它。但它已经历经了人间极苦的流浪生活,没有一点平息的样子,所以一直警惕着我。可它已经有些动弹不得,血还在缓慢地流。伤口的疼,疼在它身上,也在我的心里。
灯芯呼吸有些缓慢了。生命正从它身上溜走。妻子还算来的及时。我顾不上会不会被咬,估计它也没有力气咬我了。我赶紧清理它的伤口,有些吓人,灯芯挣扎了会儿,可能是太虚弱了,也只好等着。我怕它挣扎得血流的更快,但还好血是止住了。我接过妻子手中的毛巾,把灯芯裹了起来,就叫妻子开车去附近的兽医店。
小心翼翼地抱着灯芯,刻意避开了它受伤的腿,让它浮在空中,远离我的身体,尽量让灯芯感觉舒服。
抱着灯芯在我的怀中,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叫妻子小心点开车,一边感受着它松软的呼吸、小小的心跳。妻子是老司机,其实不必我提醒她了。但是此刻我是真的无比担心灯芯的安危。它那么一只可爱的狗,却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让我心痛不已。
灯芯可能感觉到了我不是坏人,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血被止住了,去兽医店的路上,一直盯着我看,又好像是认出了什么。我的心又有点温暖。
领养灯芯
知道了我和灯芯之间的故事,妻子总算是同意了领养灯芯。
灯芯在痊愈后,还是不太适应,拥有一个家的感觉。它还在抵触着这个世界,面前的这些人。不过我们有足够的耐心,不管是一个月、半年、三年、五年,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它。它过去受到的伤害,也只能它自己去清理、愈合,我们能做的只是给它关爱而已。
虽然我和妻子都懂得:“心碎一旦到过极限,无论用多少岁月,都愈合不完全。”但它总会好起来的,也许就是明天呢?
它有时候会坐在客厅前,看着那日落,眼神里有一丝的悲伤。
这时,我觉得灯芯,就像是一个人。
还好,灯芯也没让我们等多久。它正式成为了我们家族的一员,不是在怀念悲伤,而是要不断创造快乐。我们的幸福,我们自己把握。我们拍了家庭照,放在我办公室的桌上,偶尔让我有种老父亲的欣慰之感。岁月波折,还是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而且,我们还活着,还会有更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