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暗恋过一个人。这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现在就不是了。
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故意报考了离家很远的学校念书,只因为心野,就是想离开熟悉的家乡,像一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小鸟,终于有机会远走高飞,当然,因为年轻气盛,她并不知道,乡愁其实真的是一种能吞噬人心的情绪。我在后来的多年当中,才体会到乡愁如此苦涩,尤其是对女孩子而言。
他是和我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同乡。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不同的高中,此前并不认识。是我妈妈十分担心一个人出远门的我,通过榜单找到的他。
然后,在一个午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非常好听的声音。阳光、干净、热情。
我至今还对那个场景和那时的心情记忆犹新。
我一下子被这声音打动了。
几天后,我见到了他。他的样子完全跟他的声音一样。他的身材并不很高大,瘦瘦的,明朗中有隐约的斯文,阳光却不张扬。
嗯,很帅。
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原来,我的暗恋之旅从那个电话、那个声音进入我耳朵的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一)
整个暑假无话。
要去报到了。我们一起买了火车票。遥远的距离,48小时的车程,同我们一起结伴而行的,还有两个少年。他们和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不同的大学念书。
四个18岁的孩子,兴奋地奔向远方。在火车上的第一天第一夜,不停止地聊着,根本无心睡眠,一直到第二夜,才终于支撑不住地挤在小方桌上昏昏睡去。——嗯,是的,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们,甚至对48小时的车程完全没有概念,我们全部买了硬座票。学生证半价的硬座票。并且是最原始的绿皮火车。
大概奔向远方的兴奋感和新鲜感湮没了我的心,第一次同行,我对他的好感并没有凸显出来。甚至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我的心,和许许多多大一新生一样,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期待和向往。并且,还有对那座离家乡万里的新城市的好奇。
那日清晨,7点钟,到站。R城。
比起我的家乡W城,这里的日出显然晚了两个小时。7点钟天才蒙蒙亮,这样的光景,就好像我的家乡早晨5点钟的样子。
与另外两位少年道别之后,我和他,坐上了迎新的大巴车,赶往我们的大学。
这一天,是2011年9月11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