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年一度高考的尘埃落定,关于前途命运与梦想激情,大城市和小城镇的逃离留守话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一样,又不一样。朋友讲了身边小C和小M的故事,一样,又不一样。
小C,80后学霸一枚,从小向往诗和远方。高考志愿地标全是北上广,大学是她17岁以来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实现内心叛逆的机会。本科顺利毕业后,小C准备继续考研。得知此消息的家里炸锅了,父母表示坚决不同意,一是不舍得女儿背井离乡的吃苦,二是不想女儿变成大龄剩女。于是在他们的软硬兼施轮番轰炸下,小C最终缴械投降,乖乖回到家乡小城镇。
本以为工作的事情易如反掌,命运却往往暗中捉弄。心有不甘的小C既没考上公务员,也没拿下事业编,正巧赶上父母单位招工,父亲希望她去。考虑到家里还有妹妹念书,父母两边的老人也要赡养,一向懂事的小C默默接受了。然后,除了实习期培训,小C所剩不多的闲暇时间都会被各种明里暗里的串门,介绍对象和相亲占据。小C不想在一样的环境里过着一样的生活,于是除了上班就到处去旅行散心,逢年过节也不想回家,这样一晃就是5年。
家里开始不逼,后来还是急了,容不得她再有什么借口,最终在小C28岁那年帮忙敲定了一个年龄相当学历相当颜值也相当的男孩。男方的家庭子女较多,生活清贫,在婚事被提上日程之后,小C家一步步将就,没有婚房(因为要照顾丧偶的婆婆),彩礼不要,没有婚纱照,也没有婚礼和蜜月旅行,最终只有两本朴素的结婚证和几桌简单酒席。亲戚朋友忍不住唏嘘,学历高有什么用,年龄大了还不是一样愁嫁。
生活不咸不淡的小C最近收到闺蜜小M的生日祝福,心里暖暖的却也涩涩的。一样的一家三口,不一样的坐标深圳,照片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小M,小C不由想起当年那个一样朴素的女孩。
小M是小C的高中好友,一样的梦想,一样的优秀,不一样的重男轻女传统农村家庭。高考结束后,家里唯一宠她爱她却病重的父亲在盼到小M的录取通知书后终于欣慰的闭上了双眼。小M帮忙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大学毕业赶紧回来嫁人,你弟弟还指着你的彩礼盖房娶媳妇呢",终点快到了,小M的耳畔还是不时响起母亲的唠叨。小M不禁摇摇头,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只给小C发了个平安短信便关机了。
直到两年前,小M通过以前互留的电话地址辗转找到了小C。再见面时,一样的激动心情,不一样的心路历程。小C请好假匆匆带着两岁女儿赶到,歉意中露出略显沧桑的疲惫,小M的女儿一样两岁,正跟工程师妈妈津津有味的分角色演绎着儿童英语绘本。小M脸上泛着光,真诚的告诉小C,人生还有太多的可能性,她要在深圳痛并快乐着激活自己,描绘自我愈加清晰的蓝图轮廓。
小C看着小M不禁微微一怔,曾几何时,自己的眼神也是一样的清澈,眸中也有一样的光芒。小C扪心自问,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听过那么多道理,为什么还是没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年那个倔强的自己,心里也曾安放着绚丽的梦想,却为了父母的殷切期望“孝顺”的退让,终究让自己在一样的环境里过着一样的生活。
如果当年再坚持一把,不为现实屈服,不被亲情绑架,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今天?如果留在北上广深,是不是现在也会和小M一样?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绝不回来。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
一样,不一样?
她突然想起小M不经意的一段话 “深圳有毒,虽然累到痛哭,却欲罢不能。
苦苦坚持,只是希望,就算跌入尘埃,
一样的工作,却有不一样的心情;
一样的家庭,却有不一样的情调;
一样的后代,却有不一样的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