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怂了,我又哭了。我没有必要跟任何人道歉,我对不起的只有我自己。
今年暑假我报名参加了“蚂蚁森林实践团”,这是我们学生自发组织的团队。我们一行8个人前往内蒙古阿拉善地区拜访当地牧民、博物馆,探访梭梭林,了解防沙治沙情况。这项暑期实践本身就是非常有意义的事,只是学校怕承担责任没有认可,那我们怀着一腔热忱自费自愿去完成也没有什么。
活动后期也非常感谢通讯社的同学愿意帮我们写宣传新闻稿。可是,这次确实是通讯社的同学做的不对——过于夸大事实,无中生有,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通讯社的同学在我们审核修改新闻稿之前就发给了扬子晚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在扬眼、今日头条等各大新闻媒体转载。于是遭到了阿拉善那边同胞的极度不满,因为这篇报道丑化了他们美丽的家园,我们在网络上遭到了猛烈地抨击,也有了后来的阿拉善左旗共青团问责一事。我想通讯社同学也没有亲自去过,这么做无非是想衬托我们此行不易,形成一定的社会影响。但事态慢慢超出了我们能掌握的范围……谁犯了错就要勇于承担不是嘛?所以撰稿人愿意当面出来道歉不就好了吗?我们团队也愿意澄清事实。就是这样简单的解决办法啊!难道不应该这样做吗?
联系了院团委老师,老师要求我们团队先不要发表任何道歉声明,不要留下任何文字材料。或许成年人接触的才是真正的社会,可是怎么那么复杂呢?!所以,我们写的东西作废,包括我的解释。
老师又给我打电话,说:“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这件事你一个人担着好吗?毕竟通讯社的也都是你同学,你一个人去打电话给阿拉善领导承认错误,我教你怎么说。有纸笔吗?记下来……记住,这是由于你大一不成熟第一次参加暑期社会实践,在受访时语言表达不善导致的,与别人无关。你态度诚恳一点,乞求原谅懂吗?”我确实感到很委屈,那些新闻稿上的话本来就不是我说的,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担着?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但一想到那么多同学可以免受牵连,不如就这样吧!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团队的小伙伴,以及班长。他们都不同意我这么做。“你要是打了,就是严重扭曲事实,这和写稿子的人有什么区别?这本来就应该由他们来道歉。”“你这么多年书是不是白读了?怎么是非都不分了?这电话不能打!”大家都不同意我这么做。通讯社的同学也想自己去承认错误,这让我有一丝感动:原来还是有很多人没有迷失,懂得黑白。而我的内心却在坚持是非原则与扭曲事实、袒护同学之间纠结,很难过。
这时团委老师打来了第三个电话,问我是不是还没打?是不是不打算打了?整件事都是我的个人行为,只要我去道歉了就不追究我的错误,让我自己看着办!我看我办?不追究我的错误?难道整件事情是我做错了?这是在威胁我嘛?这时我们已经组织好了新的道歉信,谁都不得罪。当我发给她时她已经把我微信删了。
正当我很绝望以及愤怒到想要揭发事情真相的时候,她给我打来了第四个电话。态度极其温和,还给我道了歉,解释了微信删我的原因——里面个人隐私太多了,有工作事物还是QQ联系吧!不然有损她的威严形象。哦~~~“您有形象,我就没有了是吧?”她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去道一下歉没事的。过会儿把那边的联系方式发给我,让我好好说话。希望我顾及我们院以及学校的颜面。是啊……只要我一个人扛,整件事就与他人无关,与学校无关了。
我想了很多,包括入党机会、评奖评优……这些我都可以放弃。我似乎应该坚持自己的真理。但是始终敌不过“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本来牺牲一个我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做的非得让整个学院和学校蒙羞,不是傻嘛?如果真的这样,也是我自私,小孩子气,不明事理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它是在让你成长,让你吸取经验教训。以后你就知道怎么做了。”是么?所谓的成长就是选择委曲求全,歪曲事实嘛?还是这就叫懂担当?
第五通电话把阿拉善共青团书记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依旧乞求我打电话道歉。我也没法就打了,好在对方书记明事理,态度温和,愿意积极解决,也没有深究我说的什么个人问题。事后向老师作了汇报,她还谢谢我?!然后按照那个书记对我说的要求去解决问题,过于积极地去写致歉声明了。
第六通电话在我刚吃完晚饭后。可以说我今天一天都没安生过。我指出了另一方澄清声明中的模棱两可的问题,她在电话里给我解释了一通,说还要交上级改的,希望我不要给别人看。呵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署的我的名字我都不难为情,是你们心虚了吗?而且通讯社同学的声明真的是在玩文字游戏了。“我们同学?!”难道不就是你嘛?!呵呵~反正还得改,再说吧!
明天啊还会有第七通电话……可笑的是我的手机铃声是谢春花的《借我》。而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做。
我不能跟随自己的内心,因为这意味着失去理智。成年了,要懂得顾全大局和担当啊!